好容易等到云住雨歇,谢左看两口子差不多恢复到可以正常交流的地步,缓缓靠过去,轻声道:
“展兄至孝,小弟佩服。毕竟令先妣算得善终,还望展兄伉俪节哀才是。”
展禽好似这时突然想起来了,转身纳头便拜,同时嘴里高呼:
“幸得恩公供养先妣,得至善终,大恩大德,禽夫妇愿做牛做马,只求能回报恩公一二!”
谢左唬得往后一跳:
“喂喂!不是说好不行跪拜礼吗?人无信不立啊!”
展禽跪到一半儿,被谢左一嗓子叫得愣住,顿时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尴尬无比。
好在谢左懂事儿,赶上两步搀住展禽,情真意切道:
“展兄万勿如此,今日登门,实是有事相求。展兄且先起来说话!”
以谢左的体格,自然是拽不动展禽,但展禽本就不上不上的正尴尬着,听谢左说有事,也就顺势站了起来,一边口中问道:
“恩公请讲,禽必效死!”
效死?闹不好还真的有这个可能啊!谢左心中暗叹,随即拉着展禽,将谢家即将遭遇的境况简略分说一遍。当然,其中略过了盘山寨可能与郡守府有关的消息,毕竟只是初识,交浅言深的大忌还是不得不防。
令谢左没想到的是,讲述完毕,原以为展禽多少会考虑一下。谁知他却直接单膝跪地,双手抱拳于顶,大声道:
“恩公对我展家恩德滔天,禽无以为报,若少恩公不弃,禽愿以一生侍奉左右,甘效犬马!”
吓!这就宣誓效忠了?
谢左一时没反应过来,本还准备了一堆说辞,怎么刚起了个头,便出现纳头便拜的场景了呢?明明自己虎躯连动也没动,更没随便乱放王八气,貌似、貌似这也太直接了点吧!
当然,只是迟疑了一瞬,总算悟起展禽还在那儿跪着呢,赶紧上前搀扶:
“展兄何至于此!说好勿行跪拜之礼的吧!可折煞小弟了!”
哪知展禽纹丝不动,认真道:“少主所言差矣。先前少主与禽,是恩主关系,不行跪拜尚有可原。如今禽既已拜主,便是主仆,从今往后,但凭驱策,岂能再无主从只尊?少主日后直呼禽名即可,‘展兄’之称,万勿再提!”
好吧,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谢左觉得再推辞自己都显得矫情。古人所谓恩义,他不是很理解。不过为报父母亲恩,至纯至孝的例子从来都不鲜见,像什么卧冰求鲤、戏彩娱亲的故事传承千年,大抵也能参照一二。
“如今正值谢府生死存亡之刻,谢某也不矫情。不过你我二人父辈论交,你我以兄弟相称也无不可。若展兄不弃,便请屈居谢府执事一职,负责府中丁壮操练事宜。待危机过后,再论其他!”
“多谢少主!”
展禽也不多坚持,大声应道。与此同时,谢左眼中也浮现出一行数据来:
姓名:展禽
身份:谢府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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