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有事的。”
沈怡安摇摇头。“你们男人理智又坚强,不会明白分手对女人来说打击有多大。钟丽欣很爱她男朋友,是满心满眼为他痴迷那种。”
萧子腾挑了挑剑眉,对这种女人比男人深情的论调不予评价。男人和女人对待事情的方式本来就有着明显的差别。
“先吃东西吧。可能她只是恰好走开了。”
沈怡安又给钟丽欣发了一条微信,让她见信回复,然后就放下了手机。但她心里总是一跳一跳的,感觉好像有什么坏事情要发生。
钟丽欣不会真的想不开吧?
“要是晚点她还是不回复,我想去看看她。”
女人一傻起来,可是什么事情都会干出来的。不亲眼看看,她实在不放心。
“让蒋云跟着。”
沈怡安乖乖地点头。洛远航的事情一发生,那些记者又开始围追堵截了,她一个人也不敢出门。
“我本来还想着今天跟你去公司的。”
“现在改主意还来得及。”
在萧子腾看来,一个人要是想死,谁也拦不住。如果分个手就要自杀,这样的人就算这次被拦下了,迟早也会找别的理由结束自己的生命。
“算了,我还是去看看吧,我真的不放心。”
不过沈怡安还没出门,钟丽欣就回信息了。
“我没事,就是想一个人静静,你别担心。”
沈怡安想了想,到底没追问事情的来龙去脉,回道:“那你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我随时都在。”
“嗯。”
沈怡安总算放下心来,就跟着萧子腾去了腾飞。
洛远航的案子虽然还没有破,但死因已经查明,也该办身后事了。
他没什么亲人,除了那个殷诚诺,也没有特别亲密的朋友。
作为同父异母的兄弟,萧子腾顶着骂名为他操办了葬礼,并在萧飞扬附近给他买了一块墓地。
沈怡安怀着孩子,自然不会去这种场合。只是听说出殡的时候,除了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只有寥寥几个人在场。虽说人死了,万事皆空。但想想那冷冷清清的场面,不免觉得挺凄凉的。
也许是因为感触太深,沈怡安夜里做噩梦了。
殡仪馆,白幡棺材突兀地安置在灵堂中央,一个人也没有。四周黑乎乎的,好像有凄凉的哭声从哪个角落里传来。仔细听,又好像是从棺材里发出来的,呜呜咽咽,凄凉又吓人......
啊——
沈怡安从噩梦里惊醒过来,睡衣完全被冷汗给打湿了。她喘息着看身边,发现萧子腾又不见了。
擦了擦额上的冷汗,等气息平息了,沈怡安才下床去找人。
在客厅没找到人,沈怡安就去了书房。
书房的门虚掩着,有灯光透射出来。
沈怡安悄悄地推开门,随即被一股浓烈的酒味呛得皱起了眉头。
萧子腾坐在椅子里,单手支着头部,眼睛闭着,好像喝醉了,又好像睡着了。
沈怡安蹑手蹑脚地走进去,越靠近,酒味就越浓。
也不知道他喝了多少!
看了看一旁的酒瓶子,再看看他紧锁的眉头,沈怡安无声地叹一口气。
即便亲自为洛远航操办了葬礼,对于他的死,萧子腾始终无法释怀。
可这一切,明明不是他的错!
沈怡安又禁不住叹气。善良的人就是这样,总要为不是自己的错而揪心自责。
拿来薄毯子,小心地给他盖好之后,沈怡安又悄悄地回到了卧室。
他不想说,她也不问。
......
江城是个不夜城,但对有个地方是例外的,那就是墓园。
墓园的一角,一座崭新的坟墓静静地存在。
墓碑前,一个黑影跪在那,呜呜咽咽地哭着,伤心欲绝。
在深夜的墓园里,不知情的人听了,还真以为有什么魑魅魍魉呢。
钟丽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有沙哑的哭声,只有如雨的眼泪。
“哭有什么用?”
男人的声音,冰冷如刀刃。
钟丽欣吓了一跳,但很快就冷静下来了,没回头,也没吱声。
“如果你真的那么爱他,你应该为他报仇雪恨,而不是只知道在这里哭哭啼啼。你以为这样,他就能活过来吗?还是你以为,一场葬礼就能把所有的恩怨都一笔勾销了?”
钟丽欣还是不吱声,但贝齿咬着嘴唇,手也紧紧地握着拳头。
“你知道毒物被注射进血液里是什么感受吗?你知道,他最后的那点时间有多痛苦多吗?你绝对想象不出来。他那么痛苦,可病房门外人来人往的,他却无法求救,你能想象那种绝望吗?”
“不要说!你不要再说了!”
钟丽欣捣住耳朵,疯了似的大叫大喊,可发出的声音却沙哑得只有近在咫尺的人才能勉强听见。
那人抓住钟丽欣的手,将它从她耳朵边拉开。
“傻女孩,我知道你很爱他。那你就应该为他报仇雪恨,我知道你可以做到的......”
钟丽欣怔怔地看着他,只觉得他的声音就像是有意识似的,不停地往她脑子里钻,让她满脑子只剩下两个字——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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