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沈怡安和路放进了电梯,易学谦第一时间冲进了萧子腾的办公室,恰好见到他摇摇欲坠的样子。
“萧总,你怎么样?”
萧子腾刚要张嘴,一口血就这么喷了出来。殷红的液体在地上画出一个醒目的图案,触目惊心。
“萧总!”易学谦惊慌失措地扑过去将他扶住,然后对着门口的人大叫。“愣着干什么?赶紧叫救护车!”
“不!别叫救护车!”萧子腾有气无力地阻止他,身体重心也转移到他身上。“你送我去医院,不要声张。”
萧总,你这又是何苦呢?
易学谦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叮嘱其他人都管好嘴巴之后,就扶着他进了电梯,直达地下车库。
发动车子之后,他一边熟练地把着方向盘,一边拨通了段宏的号码。
“萧总受了伤,吐血了。我现在送他过来,刚从腾飞大厦出发。”
在去往乔亚医院的路上,萧子腾又吐了一口血。差点没将易学谦给吓坏了。
吐完了,他歪倒在座位上,失神地看着车顶。
易学谦一路飙车,终于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乔亚医院。
车子停下的时候,段宏已经带着医护人员和移动床在那等着。
萧子腾被飞快地转到移动床上,推着十万火急地奔向急救室。
“把自己弄成这样,你最好有天大的理由!”段宏一边跑一边吼,要不是看在他伤得重的份上,他简直想将这人狠狠地毒打一顿。哪有人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的?
他只是个医生,又不会法术,不是每次都可以起死回生的!
萧子腾有些涣散的视线慢慢地聚焦到他脸上。但是因为在快速移动中,他怎么也看不清他的表情,索性闭上眼睛,说:“我没事,是易学谦太紧张了。”
“都吐血了还叫没事?你以为这是打怪游戏吗?动动手就能满血复活?大哥,你是活生生的人!人的身体是有极限的,糟蹋完了,谁也救不了。”
“我知道。”
“知道你还这么糟蹋自己?你丫的是觉得我最近都没什么长进,所以特地来考验我的医术是不是?我是不是应该感激涕零啊?”
萧子腾干脆不吱声了,由着他吼。
他知道自己没什么大碍,只是吐点血而已。以前在监狱里,他被那些人翻来覆去地虐打,不知道流了多少血。好几次他自己都以为要死了,最后不也是没死吗?
他是贱命,跟小强一样顽强的生命力,死不了的。
恍恍惚惚里,萧子腾又想起沈怡安拉着路放离开时那伤心欲绝的眼神。她哭了,他看得很清楚。
“今天你让她从这里离开,这辈子,你都没资格再拥有她了。”
路放的话一遍一遍地在他耳边回荡,震得他耳朵很疼,头很晕,想吐的感觉也越来越强烈。
正在吼他的段宏顿时变了脸色,因为那一口血就直接喷在了他的身上,染红了他的白大褂。
随着这一口血吐出去,萧子腾的力气和意识也一起慢慢地抽离了身体。
眼前彻底黑暗的前一秒,他看到的是一双含泪的眼眸。
“萧子腾!”
......
电梯门一关上,沈怡安就被路放按到怀里,眼泪迅速地打湿了他的衣服。
“三哥,我心里疼得厉害。”
路放的心也跟着疼得厉害。她一直是个坚强的女孩,再难再苦,也不爱哭诉。但现在,她哭着说她心疼。
萧子腾在她心里的位置,兴许比她自己都重。
爱情这玩意儿就是这么神奇!明明是毫无血缘关系的两个人,兴许相处的时间总共也没多少,可就是像被烙铁烙在心里一样,剜肉刮骨都不一定能够抹去。
所以他没有安慰,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
电梯在一楼停下。
路放直接一把将她抱起,直到车子旁边,才将她放下,但一条手臂仍揽着她。然后拉开车门,将她推了进去。
路放上了驾驶座后,并没有马上发动车子,而是侧头看着她。
他可以肯定,只要萧子腾刚刚勾一勾手指头,这傻丫头就会重新投入他的怀抱。
沈怡安抵着头擦眼泪,一点一点擦干净,直到能够控制自己的情绪了。她抬头的时候,刚好看到萧子腾那辆车从地下车库飞驰而出。左拐之后,车子迅速地消失在车水马龙当中。
路放也认得那辆车。“想不想跟上去?”
沈怡安愣了一下,继而苦笑着摇摇头。跟上去干什么?看他冷若冰霜的样子,还是看他拒人千里的眼神?
“三哥,我们走吧。我回去拿东西,然后我们离开江城。”
“好。”
路放发动车子,沿着来时的路跑。
沈怡安一直都失神地看着车窗外,从头到尾都没说一句话,但也没哭。
车子回到租住的小区。
路放都已经下车了,她仍呆呆地坐着,好像魂不附体似的。他轻叹一口气,拉开车门将人抱下来。
“走吧,上去收拾东西。”
沈怡安点点头。其实那天她从晴天公寓出来,压根就没有将东西摆开,所以没什么好收拾的。只要收拾几件衣服就可以出发了。
乔蔓在出租屋里玩手机,门一开就问:“怎么样?有没有把那个负心汉揍成猪头?”
路放眉头一皱,警告地看了她一眼。
乔蔓吐吐舌头,不敢再问了。
沈怡安拍了怕她的肩头。“我先收拾东西,然后咱们一起去吃饭。”
早上没来得及吃东西,她倒是没什么饥饿感,但蔓蔓估计饿坏了。
简单地将几样东西收拾好,沈怡安又将钥匙给了乔蔓,然后三个人一起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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