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热热闹闹地围着外婆,有人按摩腿,有人按摩胳膊,有人给外婆唱歌,我在一边看着,并问问徐大师,我妈的情况,虽然没有什么改善,但是我们依旧充满着希望。
这么多人都在等着妈可以醒过来,她一定可以的。医生说她的求生意识低,那就是一时被我哥气的。当时林尚伟确实不该在我妈气头上说出那样的话。
可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只希望这一切赶紧好起来。人这辈子就是不断地跟医院打交道,健康对我们每个人都太重要了。
“爸,您得照顾好自己,我妈可是说过要跟您一起白头到一百岁!”我看着徐大师疲倦的样子,真是愧疚,我们这些做子女的都没有帮到他,反而让他一个人在这里受累。
我试图劝说他回去休息,但是他一直都在拒绝,“我不累,你妈现在很好照顾,按时间翻身,擦洗,再按摩。这些我比你们有经验,再说孩子们都在家,你们也很忙!我更希望你妈醒来的第一眼看见我。一般年纪还跟你们谈感情,别笑话我啊!”
徐大师双眼就没有离开过我妈,我怎么会笑话他,反而是感动,庆幸!
庆幸当时劝说我妈开始新的生活,否则她的后半生除了劳累,哪来的快乐!人老最需要的就是老伴。
孩子们闹了一个小时,我就给带回去了,“爸,我下午再来,您有事给我打电话!”
看着我妈躺在病床上,毫无声息,没有站起来骂我,也没有力气再打人,我就开始心酸,开始害怕。难道中年,就是不断地失去亲人吗?
想起我婆婆去世,赵蒙那悲痛的样子,我越发开始恐惧,责怪自己没有及时地制止这场争吵。
回家就发现鹰海棠跟黄晨睿坐在客厅里,看见我,她立刻就站起来,想要凑过来,但是看我的眼神冰冷,就愧疚地又退回去。等我将孩子们交给赵蒙。
然后我们坐下来再谈,刚刚孩子们还叫了她舅妈,我就想问她羞愧不羞愧,好好的家,现在就是因为她变成了这样子。
“妈现在怎么样?我问你哥他不说!”鹰海棠脸上焦急是真诚的,黄晨睿也在一边用眼神求我,别再责怪了。
可现在的问题是,我妈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我真是不想原谅她。
“他不说,是因为他愧疚地想死,如果我妈真的活不了,估计他也就跟着去。鹰海棠,你不愿意打掉这个孩子,虽然我能理解,但是我不能赞成。因为我是这个家的女儿,而且这件事本来可以慢慢地来,你们一下子将事情搞得这么糟糕,我妈那性子,你不是不知道,医生说她求生意识低,我哥那番话对她伤害太大了!”我实话实说,不想夸大事实,也不想过度地去责怪她。
但是她得知道我哥为了她牺牲了多少,委屈了多少,我看着鹰海棠掉眼泪,并没有觉得不应该,她就应该狠狠地哭,狠狠地反省下自己的一时冲动带给这个家多大的痛苦。
“我可以去看看妈吗?这孩子我打,我打掉行吗?”鹰海棠抓着我的胳膊,那是直接哭得都快抽了,本身就是高龄孕妇,这两天的折磨也让她瘦了一圈。这会哭得都快晕倒了,我怕她出事,还是给她扶到沙发上。
“我妈就是醒过来估计现在也不会见你,就怕我哥也不会再跟你走了。这孩子你打了也不会让他们改变态度,你还要打吗?”我说的是实话,林尚伟是个比较沉闷的人,他如果决定的事情,是不会改变的。
一开始他觉得是因为自己对鹰海棠的关心不够,才导致这件事的发生,而现在我妈变成这样,他又将所有的错误都扛在他身上。如果我妈一直醒不过来,他跟鹰海棠的婚姻也就凉凉了。
鹰海棠听我这么说,那是哭得更厉害了,黄晨睿在一边坐着也很尴尬,这是他妹妹,但是却一直都因为父辈的事情,他们的关系并不是很好。
“哭,哭,哭,你现在就知道哭,能有什么用,这件事也不是你哭就能够解决的。林爱,你直接说怎么解决,咱们都干脆地说,今天我既然跟她一起来,我就是能做主。让干妈变成这样,都是她的不对!”黄晨睿这一声干妈,让我回忆起以前的事情。
怎么解决,我怎么知道怎么解决,我妈那个个性,哎!
“对,小姑子,你说怎么解决?嫂子都答应,只要嫂子能做到的,我什么都去做。我知道错了,我没想着背叛你哥,那天我过生日,你哥又忘记了。我这一气之下就做了糊涂事,就一次就那一次,我再也没有见过那个人!”鹰海棠哭着将当时的事情说出来,一个被丈夫情感忽视的女人,长久有了怨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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