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城南驿馆里,鸣蜩正对梁木樨道:“我们守在南城门的人传了话回来,有个内侍出城了,看方向是往苍榆县去的。”
“知道是谁的人吗?”梁木樨一边拨弄着白银身上的毛一边问道。
鸣蜩摇摇头:“暂时还没有查到,应该很快就会回来的,等到回来了之后看他见了什么人,就知道了。”
梁木樨摇摇头:“这个办法太慢了,他一路上出来,总会留下蛛丝马迹,顺着这个查。”
“是!”鸣蜩退了下去,莺时端了一碗汤羹进来:“姑娘喝了这个就睡吧,今天也忙了一天了。”
梁木樨今天心情好,唇角含笑道:“我一点儿也不想睡呢!”
莺时就笑了,一点儿也不想睡,是因为太兴奋了吧。
“好,那我在这里陪你说说话!”她笑吟吟地坐下来,“按理说顾姑娘不是那么冲动的人啊!”这些年来她做事都是谋定而后动,从来没有做过没有把握的事情。
在梅溪书院虽然说风头并没有梁木樨盛,却也是个人人都喜欢的风云人物。一个人想要做到人人喜欢,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就比如梁木樨,就并不是人人都喜欢,除了熟悉她的人喜欢她,其余的人都远远的避着她。
一是因为她真的很强,二是因为她的身份,再有便是她在梅溪书院总是不给人留脸面。
所以那时候追着顾凤辞的人反而比追着梁木樨的要多很多。
梁木樨笑着摇了摇头:“或许正是因为这种表象吧,正是因为这样,因为人人都很喜欢她,她觉得自己太完美了,内心膨胀,这才对自己这么有信心。”
莺时感叹了一声:“是啊,有的时候太光鲜亮丽了也不一定是什么好事。”
“没错呢!太完美了,就太假了,别人或许可以包容她,被她的假象所蒙蔽,但是她现在面对的那个人是皇帝啊!皇帝怎么是人三言两语几能够蒙骗得了的人?”
一个君王,而且是能够为楚宇开疆拓土的君王,怎么会是这样一个会被别人左右的庸才?
顾凤辞这次是真正太高估自己了。
梁木樨道:“或许是她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了吧,可是为什么呢?她应该不是一个这么容易被人套进去的人啊!”
根据他们得到的消息,当时是周牧宇和朝臣都在场的时候,那时候周牧辰提出要纳她为良娣,但是却遭到了她的拒绝。
她拒绝了,她瞒着自己跟周牧辰偷偷来往,难道真的仅仅是为了替父亲报仇吗?
这一点也不像她。
那个做事周全,温和却强势的她。别人往往会因为她的表象觉得她温柔可欺,但是梁木樨不是别人,从南瑶一路到京城,她可是亲眼看过顾凤辞怎么杀人的。
杀人的时候快、准、狠!一个这样狠的人,不可能就这样陷入这再明显不过的困局。
这时候的顾凤辞是罪臣之女,对社稷无功,对黎民无益,凭什么要皇帝信她,为她父亲伸冤?
梁木樨手指抚过汤碗上的青瓷花,含笑看了莺时一眼,双眼如落了月光的湖水,潋滟生辉。
莺时心陡然咚的一跳,忙伸手按住心口。笑道:“姑娘,你以后别用这种眼神看人了,你已经大了。”
嗯?她已经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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