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木樨躺在卧榻上,唇角还残留着鲜血,面如金纸。
而周牧阳坐在地上,脸色煞白,神情怔忡。
莺时整颗心都在梁木樨身上,当然不可能关注除了她之外的人,只要周牧阳不在这里碍手碍脚就好了,他怎样关她什么事?他们这些人之所以对他好还不是看在梁木樨的面子上,现在梁木樨重伤,谁还有心思伺候他?!
不过她没有注意,苏澜站在一旁却看得清楚。他愣了愣神还是问:“熠王殿下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他说着上前一步,伸手将周牧阳拉了起来。
周牧阳整个人还是怔怔的,似乎没有感觉到自己被苏澜拉了起来,更没有听到他刚才问了什么话。
苏澜拎起桌上的水壶倒了一杯水递到他手上:“喝点热水。”
周牧阳接过杯子,机械地将水杯送到唇边,将杯子里的水喝下。滚烫的茶水滑过喉间,暖意汹涌而来,他猛地醒过神来,腾一下站起来就往外面冲。
“怎么了?站住!”苏澜一下子拦住了他,“发生什么事了?”
“一定是暖暖的本命蛊出事了!一定是她的本命蛊出事了……”难怪他们走的时候他心里就慌慌的,感觉好像丢了什么东西,现在想来应该就是那只金色的蝴蝶,他们走的时候宅子里的大火已经起来了,并且那火的颜色十分诡异。
当时周牧阳就觉得头皮发麻,而梁木樨也催促他快走,大约是怕有人来。
但是他那时候紧张之下忘了那只蝴蝶,可是那是梁木樨的本命蛊啊,她怎么可能忘了呢?
“本命蛊?”莺时猝然转过身来,瞪大了眼睛,她从来不知道梁木樨还有本命蛊这样的说法,如果有本命蛊的话,是不是那她为什么还要叶天星调理这么久身子,而且这次还受了重伤。
不过梁木樨原本就不是大承的公主,她会的东西很多很杂,而且她是南瑶的公主,南瑶本来就是个蛊术盛行的地方,就算是亡国了,但是那些古老的传承不会断的,而且扶养她长大的就是南瑶的大祭司。
莺时虽然没有跟婆婆多相处过,但是苏澜却是跟婆婆相处过的,他知道的要比莺时多一点,所以他问道:“那现在怎么办?”
现在怎么办?这确实是一个很难的问题。
周牧阳很想说去把梁木樨的本命蛊找回来,可是那个院子已经被火烧掉了,还是那么诡异的大火,如果当时那个蝴蝶在里面应该也直接被烧死了吧?
周牧阳迈了两步,又收住了脚,他整个人像被浇了雪水一样,透心凉。
别人挥出去一拳,尚且能够打在棉花上,可是现在他的拳头根本就不知道要往哪里挥,要怎么挥!
此时此刻,周牧阳感到前所未有的挫败感。
他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转过身看着床榻上的梁木樨。
这一刻,似乎是在等待死亡。
这种感觉太熟悉了。
是什么时候?什么时候他也有过同样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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