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早晨,阴冷潮湿,冷雨簌簌地敲打在车顶。
梁木樨昏昏沉沉地靠在车壁上,连日的赶路让她疲惫不堪,这些天病情时好时坏,就比如此刻,她脸颊红红的,又有些低烧。
真金和白银睡觉她的脚边,让她觉得温暖了不少。
根据南浔的推断,夏王的兵马一定是在飞龙关枕戈待旦了,所以他们这次要绕过飞龙关,从山里翻过去,经铁索桥渡凌江。尽管这样道路会比较难走,但若是能够不交兵,还是不要硬碰硬好。毕竟他们这次简装先行,只带了五百人。
车马直奔飞龙关而去,飞龙关虽然也是个重要的关隘,但是相比于鸣雪关就差了很多,道路狭窄颠簸,似乎多年不曾修整了。而且飞龙关地处山区,整个飞龙城是在飞龙关下的一个盆地里。而飞龙关则是雄踞在山上,前面是一道护城河,由吊桥相连。地势非常险要,那样子不像是个关隘,倒像是一个山寨。
飞龙关的两侧都是修建在山顶上的城墙,长逾百里,像是雄鹰张开的翅膀,形成了一道天险。
想要绕过飞龙关,必须要多走几天的山道。
距离飞龙关还有五里的时候,南浔派出去探听消息的人回来了,同时带回来一封夏王的请柬。
南浔最终叹了口气,吩咐下去:“进城!”
梁木樨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来,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这些天虽然在人前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可是一旦她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就会觉得很疲惫,她这样辛苦这样小心翼翼又有什么意思,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回到了她最绝望的时候。
她做了那么多,到了最后还是在为他人做嫁衣吗?周牧阳倒了,她就更没有希望对付周牧辰了,就凭着周牧辰那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她还指望他能记得什么恩情?不过河拆桥就好了。
她又想到了前世的那场火,心头一阵一阵地发凉,与其最后如同前世一样死在周牧辰手里,倒还不如现在死在夏王手里呢!
梁木樨一觉睡醒了,车子已经到了地方,城守恭恭敬敬地请他们下车,倒是一副盛世太平的样子,然而一进门便看见夏王站在庭院里的丹墀上,深情款款地看着南浔,展颜一笑:“阿浔,我们又见面了!”
南浔皱了皱眉:“是啊,我们又见面了,夏王的本领果然不一般,越狱都越得这么洒脱。”
陈默也不生气,呵呵笑着道:“我只是怕来不及再见你一面。”
南浔冷声道:“陈默,我敬你是个英雄,你要真是个英雄吃了这顿饭便让我们过关,否则——”她透亮的眸子微微一眯,“你知道后果!”
陈默似乎没注意到她的怒气,仍旧笑着道:“旅途劳顿,先吃了饭再说!”说罢,吩咐城守可以上菜了。
梁木樨没有什么精神,陪坐再侧,神情恹恹的。陈默看了她一眼:“生病了?”
南浔点点头:“这几天受了风寒。”
陈默便道:“我们飞龙城有个不错的大夫,等会儿让他来看看。”
“多谢夏王,不过是小病罢了,暂时还死不了,就不劳夏王费心了!”梁木樨软软地开口,却毫不留情面的拒绝了陈默。她知道自己此刻不能欠下夏王的情,她欠了情就等于是南浔欠了情,这个夏王如此不要脸,不知道要提出什么样的要求呢。
陈默不以为杵,哈哈笑着对南浔道:“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个孩子简直就是你的翻版,这脾气,跟你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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