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东海脸上露出习惯性的笑容来:“殿下怎么样了?”
小竹放轻了声音:“身体倒是好了点,就还是打不起精神来。”她目光不由落在后面内侍捧着的明黄卷轴上,“皇上可是有了什么旨意?”
祁东海还没有说话,一个慵懒沙哑的声音传来:“还能有什么旨意,无非就是褫夺封号、贬为庶民罢了!父王打算把我流放到哪里?”
祁东海连忙赔笑迎了上去:“殿下,瞧您说的,皇上那么心疼您的,何来流放一说?这紫宸殿您就放心住着!圣旨既然您都猜到了,我也就不念了。不过娘娘的意思是,如果您要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出去走走那是再好不过了……”
是让他暂避锋芒吧?
周牧阳仍躺着,连盖在脸上的书都没有动一下。
祁东海见了又劝道:“封号的事,您也不用太放在心上,出了这么大的事皇上总得给漠北一个交代……等过几年您随便立个功,这封号就能又回来了……”
周牧阳的声音闷闷地传来:“父皇这是让我唱了红脸自己又唱白脸啊,这漠北到底还打不打了?”
“威慑!陛下说只是威慑!”祁东海解释道,“这个寒冬虽说呼延大可汗大婚,漠北普天同庆,但是架不住今年的风雪太大了,漠北冻死了很多牛羊,漠北人没了食物自然会叩关扰边,再加上观望的突厥人和胡人……我们打这一次,漠北认怂退兵了,还送了我们好些礼物,等沈将军班师回朝就能带回来了。”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如此一来,突厥和胡人也就不敢妄动了。”
是啊,强大的漠北都不是楚宇的对手,那些小部族就算是再凶悍,蚂蚁又怎么能撼得动大象呢?
好一招先下手为强!
好一招杀鸡儆猴!
周牧阳就坐了起来,看着祁东海道:“这么说来,父皇夺我的封号,只是个幌子了?”
祁东海的笑容一瞬间僵在脸上:“这个……殿下……老奴不敢妄测圣意。”
周牧阳这才站起来,恭恭敬敬地向祁东海行了个礼:“多谢公公!”
“哎唷,殿下快别这样!”祁东海赶紧去扶他,“折煞老奴了!”又说道,“看殿下近来瘦的,老奴那里还有株三百年的人参,等会儿给殿下送来!”
“不必了,公公也是上了年纪的人了,留着自己用吧。”
然而祁东海前脚才出去,周牧阳跟着又躺下了,照旧将书搭在脸上。小竹见了不知道如何是好,轻轻叫了一声:“殿下!”
周牧阳的声音疲惫而无力:“你也下去吧,我一个人待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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