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看。”我立刻往里面挤。
曹楠急忙拉住我,“磊子别去,你都快结婚了,别沾这种晦气,听人说死的挺惨,是横死的。”
“不行,我必须去。”我甩开曹楠往里面走;现在公安还没来,要是等公安封了现场,想看都没机会了。
很快我就挤到了里面,曹楠也跟了进来,邮政所的几个人正在打电话,也没人拦我们;先进到大厅,大厅最左侧就是邮政邮寄业务的办公室。
走到办公室门口,里面的景象让我倒抽一口凉气。
只见冯德亮靠坐在椅子上,瞪大了一双眼睛看着前面,原本足有一毛硬币那么大的黑瞳缩成了筷子尖那么点,瞳孔几乎缩成了针眼。
这是一种只有在极度惊恐之下才会有的表现。
而造成它死因的是脖子上一支记号笔,深深的贯入咽喉中,血顺着脖子流了一地,已经干涸成黑色,显然死去多时。
“我去!”
曹楠也被这场景吓的不轻,本能的后退了两步。
我头皮发麻,冯德亮死之前到底看到了什么,怎么会惊恐成这样?
还有那只记号笔,自己兜里的快递单极有可能就是用这支记号笔涂的。
顿了顿,我发现冯德亮有一只手是放在办公桌上的,于是壮着胆子靠过去。
只见黑色的办公桌上,一个血迹勾勒的“石”字触目惊心,冯德亮的手指正好落在“石”字的最后一笔上。显然,这是他临死前写的最后一个字。
“这……是凶杀啊。”曹楠也看见了,说:“凶手名字里肯定有一个石字。”
我浑身一僵,自己的名字里不就有石字么,还是三个石字叠加。
冯德亮是什么意思,指向我吗?可我不是凶手啊。
就在我疑惑的时候,外面传来了警笛声。
“磊子快出去,公安来了。”曹楠立刻拉着我往外走。
等我们跑出大门后,公安也从警车上下来了,两个人在邮政所的人员陪同下进去查看,剩下的拉警戒线,这种命案在金盆乡可不多见。
没多久,冯德亮的老婆得到通知来了,看到冯德亮的尸体后当场哭死过去。
公安一边劝慰冯德亮的老婆,一边侦查案情,很快便有消息传出来,说冯德亮是自杀的,有邮政所的监控为证,他亲手把记号笔插进了自己咽喉里,铁证如山。
这结果让我有些不太敢相信,一个人要自杀方法有很多,上吊跳楼都可以,没什么痛苦,一瞬间的事。
用笔插进自己的咽喉,这得多痛苦?怎么下的去手?笔尖又不是刀子,没那么好捅。
最关键的是冯德亮死前的眼神太可怕了,如果是自杀有必要惊恐成那样么?一人连死都不怕,还怕别的?
直觉告诉我,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甚至公安的态度也十分耐人寻味。
想了想,我立刻拨陈老根的电话,可电话居然没通,于是只得编了一条短信发送过去。
冯德亮的死被定性成自杀,所以程序走的非常快,公安上午将尸体带走,中午等县城来的法医验了尸,下午尸体便交还给了冯德亮的家人安葬。
冯德亮的家就住在离圩场三里地的地方,下午三点便起了丧鼓,开始丧礼的筹备,不少人都去帮忙了。
乡下不同于城市,是个熟人社会,所以无论红白喜事都是大家伙互相帮忙,顶多请一个法师和一队锣鼓。
于情于理,我和冯德亮还算熟,住的也近,应该去帮忙的,可我心里总有些不安,不敢去。
他临时前写的那个“石”字甚至让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正忐忑不安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是陈老根。
我闪电般按下接听键,陈老根确定是我后,凝重道:“孟磊,你要想办法把冯德亮的尸体烧了,决不能让尸体过夜,否则要出大事。”
“什么?”我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头顿时就大了。
烧尸体,开哪门子玩笑?
乡下崇尚的是全尸土葬,烧尸体是对先人的大不敬,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冯家人绝对不可能答应。
陈老根解释:“冯德亮是横死的,怨气深重,今天农历十四接近月圆,极有可能会诈尸,如果真诈尸了,第一个目标就是你!”
我只觉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脑门,浑身汗毛炸立,整个人都哆嗦了。
死去的人诈尸袭击自己……那画面,想想就感觉自己快尿裤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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