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塞罗那倒是比马德里更加风姿撩人,倒是个旅游度假的好去处,可沈祭梵显然没有太多的时间在这边瞎晃,他要回马德里,安以然当然得跟着回去。
车程太久,坐得安以然头晕眼花,下车就吐了,个悲催的。在家焉吧了两天,这不,又有精力了,一大早就跑科大医院去了。
舒依依已经康复得差不多了,安以然坐在床头把脚翘了出来,在玩游戏。
其实这真不好,大概时下年轻人都有这样的毛病,往哪一坐,手机就上手了。安以然也是,特意过来探病的,结果往人家面前一坐,半天不说一句话,就玩自己的了。合着你这样,不如直接给个电话都好过你来了不搭理人的强。
“姑娘,就没话跟我说?”舒依依无奈,盼星星盼月亮把人盼来了,瞧瞧,就她这德行,你还不如不来呢。
安以然嗯了声,继续闯关,忽然抬眼看舒依依问:“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舒依依摇头,翻身下床,从一边的盒子中拿了个包装得极精致的小盒子出来,递给她。安以然愣了下,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停住,好大会儿才抬眼望着面前的舒依依问:
“给我的吗?”有礼物收碍,这感情好。
舒依依点头,拉了张椅子在她面前坐着,笔直的两条腿交叠着,双手交握道:
“蜡笔口红,想着你应该喜欢,就给你拿了三个色。”
安以然愣了下,暂时把手机往一边搁,边拆包装纸边问:“我现在可以拆吗?”
舒依依挑眉,不可以拆那你现在在干什么?安以然三两下把漂亮的包装纸给撕了,里面的盒子很漂亮,看了下盒子上的说明,“哦,就是芭比娃娃的口红啊。”
一头是口红,另一头是蜡笔,口红涂在唇缝处,用蜡笔将颜色晕染开来,由深到浅,渐变着来的,画出来的感觉就像芭比娃娃一样的唇妆。一边的唇彩也可以画出这样的效果来,但那需要深,浅的几个颜色。
安以然不住的点头,挺高兴的,“谢谢啦,不过,在家里不能用,沈祭梵不让我抹口红。”
舒依依没做声,兴致极淡的看着她,安以然把东西搁一边又开始玩。
霍弋在门口望了眼,嘿,人醒了?立马往屋里钻:“哟,美人,醒了怎么也不给我个电话?我给你带了点心来。西班牙真不好,走了几条街都没找到能吃东西的地儿,还真是都不吃早餐的。这东西,还是单独请酒店大厨给做的。”
舒依依起身,往床上躺:“都出去吧,得休息了。”
安以然转头看着舒依依,又看看霍弋,忽然一笑,往霍弋跟前凑,伸手接过霍弋手上提的东西,笑道:“谢了啊,依依姐不吃我帮她呀。”
“都出去。”舒依依又说了声,是真没给人半点面子。
安以然耸了耸眉,转身把口红放进兜里,然后再捧着吃的先出去了。不是她想占人便宜,她早上是吃了东西的,可现在她觉得饿啊,也不知道食物都去哪了。
后面霍弋焉啦吧唧的跟出来,这次安以然见到霍弋就跟以前的霍弋完全两个样儿了。除了在面对舒依依时候的激情高昂外,走出病房后就完完全全变了个人。
霍弋也不敢去烦约克那帮人,怕约克那小心眼儿的家伙给舒依依使坏。有时候人吧,不在乎的时候把那样儿东西碎尸万段都可能,一旦在乎了,完了,人就焉吧了,为你做什么都甘心情愿,说说,这不是典型的犯贱嘛?
当初舒依依投奔霍弋的时候,霍弋对舒依依捧是捧着,可上火的时候说打那是真的打,一群人围着群殴,那时候看她被打得头破血流,心里那就是一个痛快,现在试试?甭说试了,就想想当初自己做的那些混账事儿都觉得自己不是人。
从一开始就是交易相互利用的关系,现在他要松口只想她好,拿人当傻子呢,谁信去?这叫自作孽不可活。
安以然在走廊的长椅上坐着喝浓汤,霍弋就唉声叹气的坐在她身边。安以然把袋子递给霍弋,霍弋摇头,焉啦吧唧的说:“兔子,你说我该咋整呢?”
安以然大口大口的把袋子里的东西全部干掉后,拍拍了手起身,“我去找约克医生。”
不是她跟着约克那帮人混在一起心肠就变硬了,实在是霍弋对舒依依那什么,她有点膈应。好吧,她知道自己存在着不应该有的歧视,但她是真的没想好该站在哪边,而且,她总有种怪怪的感觉。原谅她,姑娘就是长了颗顽固的脑子。
安以然直接往约克哪边的实验室去了,大家都在忙。黑驴在研习整形策略,大抵这方面他们都还没深入过,所以这有机会跟整形界一线大师接触,就都跃跃欲试。
约克里面给做隆鼻呢,当然,是假人,指导他的可是明星大腕儿预约都不一定约得到的整形大师。安以然进来时约克回头看了眼,打了声招呼让她去别处玩。
安以然自己应着,也没搭理他。就在实验室里这瞅瞅那看看,挺神奇的。
这里面放了很多的局部假体,就石膏的像,有骷髅骨架,还有但是肌肉的模型,最多的还是用硅胶塑形而成的局部器官,像鼻子啊,放进胸部里面的半圆儿啊,下巴额头啊之类的,各种型号的都有。
材料也个不一样,安以然戳了下硅胶,嘿,还挺软。她听人说起过,女人隆胸都是放这个东西的,有的是放水袋,可水袋会破掉。现在隆胸的女人多会选择自体脂肪填充了,安以然忽然捏了一把大腿,因为想起舒依依说过,大腿根儿的顽固脂肪最适合放到胸部上,顽固脂肪才不容易消失,她觉得应该跟舒依依好好探讨探讨,她很有必要做个吸脂填胸的手术,然后在家穿比基尼迷失沈祭梵。
安以然那偷乐呢,这戳戳那摸摸,那些东西都有提示,不允许随便触碰的,可她就是手痒,忍不住。
有助理瞅见了,回头小声跟黑驴耳语了几句,黑驴转头看了眼安以然,完了后用口型说“少夫人,随她高兴吧”,因为黑驴的招呼,实验室里的人就直接把安以然当空气,随便她摸什么,碰什么。
有一台切割假体的切割仪摆在腿骨旁边,安以然没看到就算了,可看到了就移不开了。脑袋往前面凑,心想着就这么一根细细的丝线就能把腿骨切断?
是不是真的啊?老大两颗眼珠子不停的转,那电是开着的,她也不知道,因为这小小一台大概是才沈祭梵手掌大小,没有任何声响。就想摸一下,还是有点怕,手指轻轻朝那根细银丝摸去,忽然“哧--”一声响,像被电蚊拍电着一样的电响声,还有冒了丝淡蓝色的火花出来。
安以然那当下就往实验室外面跑了,里头人是都听到的,基本上都是好大会儿了才抬眼看过去,谁也没料到到底出了什么事。
里头约克从手术台边撤身,走出来问:“什么声音?安姑娘呢?”
这声音刚落下呢,外面就响起了安以然的嗷嗷哭声。约克当下一愣,怎么着了?
一般来说他这半个主人是吧,应该紧着出去瞧瞧情况啊,好家伙,这厮转身直接钻进手术室了,帘子都打了下来,门关得严严实实的,彻底给弄了个不在现场的造型。
安以然跑出去的时候,沈祭梵刚好从电梯里出来,这是特意来接她回去的。
倒好,她自己老远就冲他跑去,抱着他就一通哭,哭得那叫个惊天动地啊。
沈祭梵眉峰拧的死紧,垂眼硬把她的脸扳起来,沉声问:“怎么了,慢慢说,嗯?”
这才多大会儿,哭成这样?到底又倒腾了些什么幺蛾子出来?
“没有,我没有事……”哭得那个伤心欲绝,手指被烫了,那是钻心刺骨的痛啊。
条件反射就往外面跑,就是忍不住会哭,怕人笑话。
“然然,出了什么事,告诉我,嗯?你不告诉我我怎么帮你?听话,乖宝,告诉我,到底怎么了?”沈祭梵微微俯身,双掌捧着她的脸,不让她乱转。边哄边抹去她滚出来的泪,这都当妈的人了啊,怎么还能在公共场合下哭成这样?
沈祭梵那心都抽了,这迎接他的方式真是该死的好。安以然就是哭,没多大会儿就哭抽了,只抽搐。沈祭梵脸子拉了下去,目光暗沉沉的。
走廊上没有任何人出来,合着里头人都听到这位爷的声音了,都当了缩头乌龟。
安以然不说,沈祭梵只能带着她走,冷着声警告道:“往后别出门了,省得我一天都心神不宁。你也真是不让人省心,但凡出门都会状况不断。”
沈祭梵语气有些冷得压人,安以然抽了下,可怜巴巴的把手指递沈祭梵眼前。
沈祭梵目光看去,呵,黑了。准确的说是给电糊了,一条明显的黑印,应该是中间接触到丝线的地方,周围就跟晕染的深色一样由黑到暗黄,手指边上就是通红一片,目测这片刻已经有些肿了,够悲催的。
“沈祭梵,好痛。”安以然哭得泣不成声,边哭边说,可怜死了。
即便是自找的,那也哭软人的心了。是被重度烧伤后的灼痛,没法儿抑制的。
沈祭梵沉着脸,拉着她的手直接踹开了实验室的门,里头人几乎都是条件反射的反弹起身,恭恭敬敬的站成一排,喊道:“爷!”
“约克人呢?”沈祭梵那声音就跟刚从冰块里捞出来的一样。
躲在沈祭梵身后的安以然这瞬间还没制住哭声儿,是硬生生把声音压下去的,然后就是不断的抽泣,看起来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约克头大,小姑奶奶,您真是成心不让人好过!怎么不下来道雷劈死你呢?
“爷,我这呢,什么事啊?”约克“哗”地声拉开了帘子从里头钻了出来。
沈祭梵把安以然提面前来,把人推过去,“用见效最快的止痛药给她敷上。”
约克愣了下,安以然觉得难为情,这不是等于把她的恶行公布于众了吗?
果然约克瞅了眼就明白了,合着姑娘想换跟手指头啊,切割仪还只是保持在预热的状态下,要是通了电,她那一碰,就算电不死她也能把她击晕。
“少夫人,来这边坐下吧。”约克眼观鼻子鼻观心,就当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直接把人领一边去了,处理方法不难,就当烫伤处理。
上了药安以然就巴巴儿的跟着沈祭梵出去了,再不敢乱动里头的东西。
上了沈祭梵的车后还在喊疼,说约克的药不管用,而且还不怎么能动了,手指有些木,动一动就会扯得疼。安以然拉了下沈祭梵的衣服,苦哈哈的望着他。沈祭梵垂眼看她,示意她有话就说。安以然扭捏了会儿,懊恼的往他怀里钻去。
“沈祭梵,沈祭梵你不应该哄我下嘛?我不舒服!”头顶抵着他胸口嗷嗷叫。
沈祭梵脸子沉了沉,怎么哄?这又不是他说两句话她手指就没感觉了的。
沈祭梵没出声,安以然就戳沈祭梵肩膀,一句一句的喊:“木头木头,木头木头……”
沈祭梵无奈,把她手给紧握住,不让动。
回了公爵府沈祭梵就出门了,安以然还以为他会在家里呆一会儿的,没想到他说是去接她,还真就单单接她就完了。安以然坐在花海里发呆,电视里经常有女主角坐在花海里的画面,安以然就是跟风,虚伪了一把。
那是准备让人给拍照片的,可没一会儿就受不了了,赶紧从里面跑出来,里面很多小虫子,吓死人了。原来美美的画面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那她还是算了。
安以然进了屋,给你舒依依打电话,舒依依是早就可以出院了,只是她一直呆在里面不肯动。安以然打电话让舒依依来公爵府,名义是还钱。
以前不是借了她好几次钱不是?
舒依依跟约克来了,霍弋没被放行,在公爵府外头转了一圈只能灰溜溜的往约克的医院去。舒依依跟约克在公爵府的公馆,两人未得沈祭梵的召见,是不能往主楼去的,这是长久以来的规矩。
安以然乐呵呵的往后面公馆跑,还钱是借口,这是准备吆喝着人陪她玩才是真的。
拿了本旅游攻略往舒依依跟前凑,在商量着出去旅游的事。有伴一起出门,这是最好不过,两次来西班牙,但去过的地方并不多,觉得遗憾。
舒依依给本子推开:“我时间错不过来,过几天就得离开这里,有事情要办。”
安以然脸上兴奋的笑脸瞬间没了,出声道:“你要走了?”
舒依依点头,安以然吸了口气,“你不是还想帮沈祭梵做事吗?你又要走了?”
她还帮她说好话了,沈祭梵虽然没正面回应她,但她觉得再说说,沈祭梵还是会同意的。拉着舒依依的衣服正儿八经的说:
“你不用在考虑下了吗?你真的要走?你的朋友都在这里,你要是在这里工作,大家也有个照应啊。一个人在外面漂泊,多可怜多危险啊,你在考虑考虑吧。”
舒依依笑道:“安安,我在爷身边,位置很尴尬。这么说吧,我的工作的部分现在是査士弭在做,我即便可以为爷做别的,但岔在这当中真不好。”
通俗的说这种关系安以然才会明白,虽然这跟正事比起来算不得什么,可到底也是个不能忽略的问题。再者,这不是她想留下来就能留下来的,这事爷不点头,她就算做好了完全的准备,也照样没用。爷用人,考虑的方面很多,如果有人能代替她,那她无疑就没有再用的机会。
“有什么关系呀?沈祭梵那么忙,要做的事情多着呢。他那么多地方,随便把你放哪都能放,还用你担心吗?就算,你不在沈祭梵这里做事,你也不用离开这里吧,大家都在呢,你去找别的工作啊,在一个城市至少我们还能见见面,一起吃吃喝喝啊,对吧?”安以然想得就挺简单,反正都要自食其力,不如就在自己熟悉的环境里生活,大家还有个照应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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