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有四五千人呐!凶神恶煞一样的……打不过啊!”
陈遘扫了一眼这帮地主老财,哼了一声:“谁要你们去硬打?你们要硬打就是送人头!”
“不来硬的,还有什么招?”
“你们不会发动百姓去天津请愿吗?根据周国的法律,平民也有请愿申诉之权,一直可以申诉到元老院!你们想想,一州几千几万的百姓去元老院控诉,负责军管的旅长、营长还能好得了?只要能扳倒几个旅长、营长,清查田亩的事情还能进行得下去?”
“高!实在是高啊!”
“陈青天真不愧是东华门外唱名的好男儿!就是高明……”
“事不宜迟,咱们马上回去发动乡民,北上天津!”
陈遘吐了口气,这场风波,总算被他应付过去了。
这可不是造反。根据大周共和国的法律,平民不仅可以请愿,而且还可以民告官!
当然了,陈遘身为兵部任命的临时政务官,煽动平民对抗执政府的政策,肯定会被解除职务的……理论上的惩罚,也就到此为止。
杀头、坐监什么的……理论上是不会的。因为大周共和国的司法审判不受执政府控制,而是一个相对独立的体系。
执政府只能起诉陈遘,而不能一道命令把他拉出去砍脑壳。
不过陈遘也不会傻乎乎等着人家罗织罪名来陷害,还是早点弃官而去吧!
去长安,去江南,去襄阳府,天下之大,总有他陈遘可以效忠的明主!
……
陈遘弃官而走去找明主了,而由他点燃的“非暴力抗议”之火,却很快就有了燎原之势。
这次大周共和国在新附地区实行的土地政策肯定是不得人心的!
但是大周共和军的武力又足以推行这种不得人心的政策,公然以武力对抗,是没有任何胜算的。
所以大部分地主恶霸,都摄于共和军的武力,敢怒不敢反。在看到深州的“和平抗议”没有被血腥镇压后,就有样学样,都向天津市派去请愿团体了。
不过也有例外的!
在大名府附近,沿着黄泛区西侧,一队扛着兵器,穿着老百姓衣服的人马,正逶迤而行。
领头的是一个矮个黑脸小老头,五十多岁,骑着一匹掉毛的瘦马,正一边前行,一边数落身边一个魁梧的胡子拉碴的黑汉子。
“你这黑厮,怎么就恁般火爆脾气呢?也不看看人家是那个山头的,就拎起斧头砍去!这下好了,兄弟们折了大半,多年的积蓄也散了个干净,而且还成了周国的通缉犯,再做不得买卖人口的营生了。万一给逮去了,不砍脑壳也得流放爪哇岛!”
“公明哥哥,别说了,铁牛也后悔啊!可是那些干共和军的也太欺负人!欺负俺铁牛老实,一千亩地啊!一千亩……不就是办了白契吗?”
“还说,你还说……你个杀千刀的黑厮,一千亩地算个球?多卖些人去南洋不都有了?现在咱们人财两空,地也没了,买卖人口的营生也做不成了,只好去太行山投孔彦舟了,也不知那厮能不能容下咱们?”
“公明哥哥,俺们现在能到得了太行山吗?从黄河过去还有好几百里吧?万一被共和军的人捉了……”
一提到共和军,现在终于从人贩子晋升为反贼的宋江就是一哆嗦。
那帮人是真厉害!
打不过啊……
“公明哥哥,”已经上了年纪,变成了一个白面老书生的吴用这时提醒说,“其实人家未必把咱们当回事儿。”
宋江回头一看,“军师,怎么说来着?”
吴用摸着花白的胡须,“听说他们并不是在郓州一地搞清田,而是在黄河两岸所有的州府同时搞清田……而且拿不出田契和纳税凭由就立马充公。这可是公然夺占民间田土,想来反抗的也不会只有咱们。说不定现在共和军忙都忙不过来了!
所以咱们只要走得小心一些,把太过显眼的兵器藏起来,装成逃荒的难民,未必会引起人家的主意。”
宋江点了点头黑头,“对,对,还是军师想得周到……铁牛,赶紧把你的斧子丢了!
还有,嘴巴里颔个铜钱,路上给我装哑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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