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政殿内,会议还在继续。
“如今河北战局的关键,乃是替钟傅解围!”赵佶的眉头渐渐拧了起来,“钟傅所部兵士就有四万,加上民伕不下五万。只要能将之从辽人的围困中解救出来,河北东路的形势马上可以逆转。而要解救钟傅,必须要使用骑兵,现在朝廷手中有几支骑兵可用?”
赵佶不仅有遗传性胆小的毛病,还有遗传性瞎指挥的毛病,基本上都是绝症,没治了!
都军机张叔夜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奏道:“陛下,朝廷可用的骑兵一共有五支,一是武好古麾下的两将界州骑兵,不过他们刚刚和契丹人的宫分军铁骑血战过,前前后后斩了五千多个甲首,俘虏近千。虽然是大捷,但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必须得休整些时日才可以再上战场……”
他和武好古并不是一派的,但也知道那6000界州铁骑对于河北战事有多重要了。
只要这6000界州铁骑还在武好古手中,河间大营就能屹立不倒。河间大营不倒,耶律延禧也就是在定州路、真定路、高阳关路撒野,过黄河是根本不可能的。
因为武好古随时有可以把燕地给买下来!耶律延禧如果太过深入了,到时候连草原都回不去了。
可要是界州铁骑给赵佶玩没了,那可就麻烦了,说不定耶律延禧真的就兵临开封府城下了!
“第二支精锐骑兵是高俅属下的灵州铁骑,战力不在界州铁骑之下。臣建议将灵州铁骑和高俅一并调往河北。”
赵佶点点头,“只是远水难解近渴,还有别的骑兵可调吗?”
张叔夜道:“除了界州、灵州铁骑之外,朔方路、河西路和河东路也各有一将铁骑,其中河东铁骑乃是由府麟路的折家军改编而来的新军,战力足可以和界州铁骑媲美。”
河东路的新军和河北路一样,也是“一军两制”,占多数的是由河东路禁军改编而来的新军,根本没啥战斗力。不过府麟路的折家军却是例外,折家军虽属河东,但一直以来都参与对抗西夏的战争,算是西军的一部分。
久战之兵,又是有主的兵马,战斗力当然是有保障的。
而主持河东新军改编的陶节夫又是章楶的左膀右臂,和西军将领们非常熟悉,同折家人的关系也是极好的。所以在整理河东军的时候,给了府麟路的折家军以西军授田府兵的待遇。允许折家将府、麟、丰三州官地分配给麾下战士,组织一将步军。还允许折家以土地安置1000家骑士(主要都是折家、杨家的亲族众)。然后又以折家骑士为核心,再加上2000募集来的骑兵以及2000骑辅兵(不包括折杨两家骑士的仆从兵),组成了一个3000人的骑兵将。由折可求担任正将,是河东军中的主力。
赵佶又问:“河东路目前情况如何?当面的辽兵可有异动?”
“回禀陛下,”张叔夜道,“河东路当面平静如常。”
赵佶道:“那就调动河东军的一将骑兵并两将步兵,由折可适率领入援真定府路,再令王旉兼任定州路安抚使,折可适出任定州路、真定府路兵马都总管,会同真定路团练大使韩肖胄一同设法解救钟傅所部!
另外,武好古和叶祖洽也应该从东路调兵西进,配合真定府路的精兵给钟傅解围。”
张叔夜和王禀对了一眼,都知道河北很快又要有败报传来了!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大宋官家都爱瞎指挥,唯一例外的大约就是哲宗先帝了。
……
赵佶下达给武好古的制书还在中途的时候,暂时还是河北宣抚使的武好古,则已经在和辽国方面的大人物接触了。不过不是商量“卖国”,而讨论“买地”。
“买地”当然是为了“搞开发”了,他计划着把燕地的一府九州都买下来,然后开发成一个“军事自治区”,除了一府直辖,剩下的九州再打包发送给燕地豪强。基本上和后世的拆迁、回迁一个路子,而且还有赵钟哥统率的五万强拆大军!
所以根本不怕拆不掉辽国的南京道!
代表燕地豪强出面的是马人望的侄子马植和张琳的侄子张觉,前者现在是顺化军详稳,后者则是奉了耶律延禧的密旨从定州赶来界河商市的——耶律延禧并不知道武好古是大宋头号主战派,所以还想通过他的路子去和赵佶谈判。
因此就派了跟在他身边的南京道警巡使张觉充当密使,去界河商市见武好古。而张觉又利用职权拉了在中京道带兵的马植,一块儿到界河商市去和武好古谈判“拆迁补偿”的问题。
“平州是张家的老家,平州观察使一职,自然由张家人世袭莽替了,营州可以给马家,滦州和整个滦河以西都给钟哥儿。”
辽属的平州有两个概念,一个是节度州平州,除了本境之外,还有滦州和营州两个州。另一个概念则是平州直辖的地区。现在武好古要分给张家叔侄的,当然是平州直辖的地盘,分给马家的,则是控制着榆关(山海关)险要的营州了。两家差不多占有了作为节度州的平州的一半土地。
另外一半,应该包括了开滦煤矿所在地的滦河以西,则统统交给赵钟哥。
此时的滦河还有不错的通航能力,是直接通海的内河。也就是说,开滦的煤矿如果能开发出来,就能通过滦河进入渤海海运体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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