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都已经点到了,气氛也就放松下来。几个人搂着各自的天香国色,埋头继续麻将。
午夜的时候,城北顶有名的高级会所门口一辆辆豪车接踵离开,那流线型的车身在夜色下划过道道亮光,晃得四周行人眼红得不行。
只一辆黑色跑车开到半路,突然停了下来。有人似乎走下了车,面色模糊。
那人似乎正在根烟,良久,徐徐地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很快地拨通了电话。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的时候,云溪早已经睡了。
房间里一点亮光也没有,那闪烁的手机屏幕几乎让房间里一下子亮了起来。
云溪揉了揉头发,声音有些不太清醒:"你最好有这个时候非给我打电话不可的理由!"
"呦,这么早就睡了,不像你风格啊。"冷偳吊儿郎当地调笑了一句,可声音比刀子还粗。
"有事直说!"深更半夜的,也不知道才从哪里出来,呼啸的北风都能从手机里听得一清二楚,云溪也懒得和这位废话,最近,是发现他越来越有中年妇女的倾向了,也不知道学的是谁。
"有人话都传到我面前了,我估计再不和你打声招呼,哪天你连北都找不着!"冷偳一下子把烟踩到脚下,声音跟着就上来了。"就和你说别太高调,现在十个人九个都知道你和萧家那位唱反调,你是真的有眼无珠,还是这阵子顺风顺水惯了,什么都忘了?和陈昊、萧然扯上关系的都是什么人,你又才进商界多久,就敢和他们交手,哪天骨头给别人咬断了,都是自找的!"
刚刚在包厢里压抑的情绪一下子全都涌了上来:"和谁犟不好,你非和那两个人扯上关系!能和那两人都有关系的人,不是没有。可那人是什么下场!死得连渣都不剩!家破人亡!"
手机对面突然没有了声音。
沉默,宛若死水的寂寞无声...
夜色下,他倚在路灯旁,只觉得北风越加的凛冽。
话筒另一边似乎陷入了一片冰封。
没有一星半点细碎的呼吸声,仿佛突然没有了任何生命的迹象一般。
饶是冷偳正在气头上,也倏然心头一凉。
"云溪?你怎么了?"
对方依旧没有反应,似乎连一丝涟漪都没有惊起。
冰冷的空气一下子随着呼啸的风声窜进他的衣领里,他背脊生出一阵颤栗,竟是一下子吼了出来:"冷云溪,你给我说话!"
"谁和那两人都有关系?你知道什么?"冰刀一样的声音突然破风而来,明明声音极小,却像是在冷偳心底开了个窟窿。他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觉,连拿着手机的手指都控制不住,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你到底怎么了?"
"我在问你话。"冰冷的空气里似乎有被烟雾熏过了一般,越来越让冷偳的心沉到谷底,可冷云溪的声音竟是森冷得让他觉得这北京已经移到了北极,似乎呼出的一口气都能在空气中凝结成冰。
"...我只知道那个女人死了,活活撞死的。听说尸体都没收,警方直接敷衍了事,肇事者都没有查。"他顿了顿,声音竟难掩一丝颤抖,"云溪,那个女人好歹是萧公子带在身边三年,萧氏里没有人不认识,就连陈昊对她也格外关照,可就是这样还是没有一个好下场,不了了之你知道吗?就是连个葬礼都没有!在她死的当天晚上,她的最后一个亲人也死了,这么个被外界传闻会嫁给萧公子的名人一个晚上就消失得干净彻底,连个说法都没有,一家子从此绝户,连个讣告都没有!就这样,你还往他们身边凑?我是为你好...云溪,收手吧。"
夜凉如水,他话音落下的那一瞬,对方的手机像是突然被卡住了一样。
盲音在耳边一遍一遍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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