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衍武的厕所出名了。
就因为太好了,一传十十传百,影响力迅速扩大。
很快超出了盆儿胡同和福儒里范围之外,成了整条“白纸坊东街”口口相传的新闻。
而兹要体验过的人,几乎都被这样高级且人性化的厕所征服了。
于是不局限于两条胡同内,越来越多的人,把这两处的厕所当成了首选的方便地点。
特别是女人和为了“上大号”的人。
只要时间允许,哪怕自己家离得远一点也要来这两处厕所解手。
其实这样的追捧很正常,因为这可是蝎子拉屎独一份儿啊。
谁不愿意上干净,舒适的厕所啊?
谁又愿意待在臭气熏天的地方找虐啊?
哪怕是这时的人们,卫生习惯还难以与厕所设施配套。
在新厕所仍旧会普遍发生烟头随处扔,随地吐痰,有人不冲水的现象。
那这样的厕所也是堪称享受,比那些待着纯属受罪的地方强太多了。
所以边大妈作为居委会负责人,算是真正露脸了。
她被福儒里的老百姓当成了筹划此惠民之事的大功臣,天天上街都被人夸。
老太太自然是容光焕发,笑得嘴都合不上了。
街道李主任也是相当高兴,尤为自得。
因为年底写工作总结,他可是有拿得出手、实实在在的工作成绩了。
受上级表彰是大概率的事儿。
只是话说回来了,什么事儿终究是难尽善尽美。
就因为这两处厕所档次太高了,与别处差距太大了,也由此产生了新的矛盾。
比如说,白纸坊街道范围里其他居委会瞅着眼红啊。
也纷纷来街道申请资金,要求照样改建厕所。
可李主任手里哪儿有钱啊?
他就不得不跟这些嘴皮子颇有功夫的老太太们去解释,费的吐沫多了去了。
而清晨、傍晚属于人们如厕高峰时段。
由于知道厕所好处的人越来越多,每天这两个时间段,两处新厕所都是几乎不歇气持续的排队等候。
厕所保洁员的工作负担更是由此骤增。
于是盆儿胡同和福儒里两条胡同的居民不满了,看厕所的两口子也有点不乐意了。
边大妈和洪衍武一商量,只能根据新形势采取了新对策。
那就是一边给盆儿胡同和福儒里的居民们颁发免费入厕证。
另一边开始实行厕所收费制度,来控制人流。
具体说来,就是盆儿胡同和福儒里的居民每户发两个带绳的免费票证。
上厕所可以带在脖子上去,谁要是没有呢,那就得收费。
金额是每人五分钱,用以贴补厕所保洁员的额外工作。
这么一来行了。
尽管不满的声音喧嚣一时,有人嫌带证上厕所太麻烦,有人想不通为什么上个厕所也要花钱。
可如此,总算维持了厕所的良性运转,把人流降低了下来。
而走到了这一步,洪家做善举不出风头,让功于居委会的好处,也同时显现出来了。
否则,别看就收这么几分钱。
绝对会有人怀疑洪家人别有用心,说他们盖厕所是为谋私利。
同样是这个九月,洪家年青一代的境况也有了很大的改变。
洪家孩子们在学业和事业上开始升级,几乎都由此步入了新的人生历程。
就拿洪衍茹来说吧。
这丫头大学四年上完,终于迎来了毕业分配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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