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就是处理了下裆部和腰部两侧。
狗人是人形,他是像处理连体紧身衣那样剥皮的,腰上转圈一刀,分开上下,胳膊和腿的部分,都是翻起来,成正圈儿的剥扯下来,这样就不用再缝了,直接就是个完整的袖子、裤腿。
当然这么处理的一个前提是狗人魁梧,他则干瘦,大号衣服小号人,能穿。
根本没有泡煮,也没有去苦肉,直接就穿在了自己身上,他现在需要体温,光是靠拿白衣,他都快冻死了。
这时候穿,是不能毛皮相内的,谁知道这家伙毛皮里有多少细菌和跳蚤之类的寄生物。
可如果穿皮膜的那一面,那种黏腻的感觉真的很难受,并且十分沉重,这些都得忍着,没有更好的办法。
保证了体温不再飞快流失之后,他有用碎皮子,比如脑袋上的,又或袖子和腿上长出来的,给自己做了双简易的鞋,其实就是包缠起来,避免割伤。
而后,他杀回地下室,从洗手间拆了个陶瓷的面池。
没有盆,就拿这玩意当盆,从一处水檐接了雨水,将肉泡上。
吃喝拉撒睡,人活着这是基本,现在就照着保障最基本的来。
泡上肉就该解决火源了。取暖、烹饪、照明,都需要它。
在魔土上生活也是个难点,阴气重,一天下好几回雨,难得天放晴且阳光明媚,以至于地面总是潮乎乎的,林子里尤甚,很难识到干柴。
不过这个不急,现在还下着雨,先把炉灶搭起来。
论起这个炉灶,真正懂行的天朝人,都是很讲究的。
这是老祖宗传下的手艺,自古就有,不论是民间,又或行军打仗,土灶都被当作一个重要环节,深受重视。
与之相比,西方的篝火、营火什么的,提鞋都不配。
考虑到短时间内不会离开这里,徐长卿没有做快灶,而是慢工出细活,打造带有土炕性质的地灶。
地灶除了能烘制出一片可供人休息用的干爽暖热地皮外,还有个好处就是烟少和几无明火。
这两样对于在魔土生存也是有大价值的,火光以及炊烟很容易引来外人和野兽、怪物,偏偏这片土地上尽是湿柴,烟大。
很多外来的逃难者,都是不注意这个细节,惹上麻烦,被劫掠或死于非命。
介于工程量略大,而他手头又缺乏趁手工具,花费了近三个小时,才算把地灶建好。
若是为了更长久好用,接下来就是阴干,然后再上火,之后还要熄火强化。
徐长卿就不需要那么讲究了,他并不打算当个快乐的垃圾佬。
雨早就停了,但地上积水仍旧不少,雨下的太频繁,地面的泥土已经不怎么吸水了,到处都跟泥塘般,腻腻的一层,水渗不下去不说,还十分滑,重心不稳,极易摔跤。
而摔在这种泥水中,绝对能让人体会到什么叫激灵灵的爽。
其实即便没摔跤,徐长卿也感觉到这种爽了,湿寒自毛皮条的缝隙渗透而上,刺激着脚步的皮肉,就跟用冰棒一下一下的擦拭,初时是刺激,很快就麻木了,又是另外一种感觉。
这也是为什么拾荒者身上烂疮很常见的一个重要原因。
保护不当,大夏天都能起冻疮,或者极寒和灼热刺激出现的水泡,卫生条件差,衣服也不怎么合身,经常干活摩擦,水泡总是好不了,再加上污秽之力,最后就恶化成了烂疮,一个烂字包罗万象。
他是修行者时,这类问题根本都不足为道,如今却成了必须重视的课题。
剥了修行者仙道挂的皮,确实有几分打落凡尘,甚至品尝地狱难度的感觉。
秘密冷冻舱所在的建筑在将军坪的北面,连同其他一些公务机能的建筑,自成格局,像是一座城镇的军堡,而它的西北面,就是一片颇有些面积的次森林。
换成过去,这样的林子就是材料库,从食材到一般用材到仙道体系的低级用材,统统能找到。
现在却是不能深入,太过危险了。
徐长卿隐在一株树后,观察了一番,确认没有大型生物或其他异常,这才匆匆进林。
即便如此,也是提心吊胆。
丧失了超凡的感知能力,就连视听嗅触味五感、也只是普通水平,就仿佛被套了无形的厚罩套,十分的不习惯。
由俭入奢,由奢入俭,习惯可助人,有时也会帮倒忙。
像现在,不经历这道法削挂事件,他还真体会不到仙道体系对他的影响已经深重到这等地步。
他往常一直是有几分自得的,觉得自己能放下身段,觉得自己不是那种特别滥用超自然力量的人,觉得自己还算是有一颗安之若素的淡然之心。
现在才知晓那不过是他自己的感觉良好,是再一次的自以为是。
说仙道体系已经培养出了他的骄娇二气或许有些过,但说仙道体系已经令他半瘸,缺少了它,很多方面都成了残疾人,其实是中肯的。
尤其是内心。
失去了超强的洞察能力,失去了便捷的各种侦查、防卫的手段……将这些统合起来,造成了掌控感的缺失。
普通人会觉得十分正常,他却变得无法忍受。
其最主要的体现,就是胆怂,一种发自内心深处的不安和恐惧。
这种感觉人人都有,并且根据现实情况而变化,但他的相关阈值在遭受了仙道加持,和现在的被剥离后,很明显的大降。
他现在甚至惶恐到不敢进入那片树林,这都跟小孩怕黑有的一拼了。
这样的发现让他开始思考,他的灵魂、他的意志,真的在磨砺中变强大了,抑或仅仅是在设置了某些前提下才是的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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