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翠问道,“小小呢?小小还没起来吗?”
周雨薇意味深长的说道,“可能累坏了吧。”
宋翠忙说,“是啊是啊,昨天坐飞机回来应该很累。”
周雨薇还想说些什么,童彦天止住了她。
公寓的隔音效果真的很差,房间里童晓和沈辰鹏都听到了外面的动静。
沈辰鹏翻身下床,童晓一把拽住了他,沉声问,“你要干嘛?”
“我有点口渴,出去倒杯水。”
“沈辰鹏,你别太过分。”
他也不高兴了,不悦的皱起了眉,“难道这个时候你还指望跟郝哲重归于好?”
他掰开她的手,穿着睡袍走了出去。
童晓几乎能够想象屋外一家三口目瞪口呆的样子。
沈辰鹏从童晓房间走出去,确实震惊了所有人,尤其宋翠,惊叫道,“你是谁?怎么从晓晓房间走出来?”
沈辰鹏礼貌的对他们颔首,转向宋雨薇,“妈,早餐好了吗?晓晓肚子饿了。”
宋翠从沙发上站起,冲到沈辰鹏面前,“你,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沈辰鹏笑了笑,极其认真的说道,“您好,我是晓晓的未婚夫。”
宋翠慌了,看向郝哲,“阿哲,这是怎么回事?阿哲,你去哪儿?”
郝哲跑出了童家,宋翠追了两步没追上。
重回到公寓,她质问周雨薇,“雨薇,到底怎么回事?晓晓什么时候有未婚夫了?”
“孩子们谈情说爱的,我们也阻止不了呀。”
宋翠还想跟她理论,郝国瑜一把拉住她的手,闷哼,“走,我们回家。”
他们走到门边时,周雨薇唤住他们,“等等,把你们带来的东西带走,我们家不缺。”
郝国瑜咬牙切齿,把东西全拎走,到了楼下便扔进了垃圾桶。
——
郝家人离开以后,原本拥挤的公寓里视野开阔了许多。周雨薇一脸笑意,问沈辰鹏,“辰鹏,昨晚在这里睡得还好吗?”
沈辰鹏点头,“睡得很好。”
“童晓要吃早餐是吗?我这就给她煮粥,让她别急,一会儿就好。”
周雨薇马不停蹄的跑进厨房淘米煮粥,一秒都不敢耽搁。
沈辰鹏重回房间时,童晓正在收拾行李。
他皱眉,“干嘛呢?昨天才回来,今天就要走吗?”
童晓没有理会,很迅速的收拾好行李。
他见状也只好换衣服,收行李。
周雨薇粥还没煮好,看到童晓拎着行李箱出来,赶紧拦住了她,“童晓,干嘛去呢?”
童晓甩开她的手,跑出公寓。
沈辰鹏也很快提着行李出来,可把周雨薇给郁闷坏了。
“辰鹏,你们怎么了?”
沈辰鹏手搭在周雨薇肩上,“妈,我跟童晓先回北京,再过两天我让人来接你们,北京那边房子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
周雨薇心中一喜,“真的吗?那童梓的工作?”
“您放心,童梓一到北京就能有稳定的工作,工资不低。”
“好,那谢谢你了。”
沈辰鹏笑着摇头,“以后都是一家人,还希望您能帮我多劝劝童晓。”
“一定一定,童晓从小就很听话,有我在,你放心。”
——
童晓拎着行李走到郝哲家那一幢,脚步迟疑了会儿。她想去道个歉,或者看看他好不好,可那一刻,却失去了所有的勇气。
既然这就是结果,就让一切都结束吧,她拎着行李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小区。
沈辰鹏跟周雨薇简单的聊了两句,一下楼童晓就不见了。
他追出小区才追上童晓,看到她娇小的身子在等车,他大大的松了口气。
追到公交站台,与童晓并排站着,他在她耳边小心翼翼的说道,“我打电话喊车来接,已经订好机票了。”
童晓完全无视他。
这时一辆公交车在站台停下,童晓拎着行李上了车,沈辰鹏无奈之下也挤上了公车。
沈二少爷什么时候这么狼狈过,被那么多人挤来挤去,这还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
司机大叔还很不友好的问他,“喂,你投币了没有?”
“投什么币?”
车上的人一阵哄笑。
司机指了指投币箱上的大字“请投币两元”。
沈辰鹏找出皮夹,里头除了银行卡,一分钱也没有。
“能不能刷卡?”
又是一阵哄笑,大伙儿都像看外星人似的看着他。
‘吱’的一声,司机大叔把车子停在路边,“没钱下车,这年头,你还想坐霸王车。”
沈辰鹏忍住要上前揍人的冲动,指了指童晓,“我老婆有钱。”
他走到童晓面前,脸色已经很难看,冷冷的说道,“拿两块钱出来。”
童晓无辜的看向大伙儿,耸肩道,“我不认识他。”
司机再次把车停在了路边,怒吼,“下车。”
沈辰鹏郁闷之际,有位好心的姑娘红着脸帮他投了两元,车子再次上了路。
“谢谢你,这手表送给你。”
沈辰鹏把手腕上的名表给了好心姑娘。
好心姑娘红着脸拒绝,他硬是塞到了人家手里。
童晓鄙夷的闷哼,还真是处处留情。
“你别哼,这笔账我回去找你算!”沈辰鹏在她耳边咬牙切齿的说着,恨不得现在就将她生吞活剥了。
两人坐火车一路折腾到北京,此时此刻,沈辰鹏的脸已经很黑了。
从火车站出来,他的司机已经在外面等着。
“上车。”他冷声道。
童晓没有理会。
他走过去一把抢过她手里的行李箱,和他的一起,丢进了后备箱。
“童晓,闹也闹够了,现在安分点,别忘了这里可是北京。”
他半拖半抱着将她塞进了车后座,让司机开车。
“沈少,去哪儿?”
沈辰鹏怒吼,“去我公寓。”他现在正郁闷着呢。
司机战战兢兢的开着车,不敢再多说一句废话。
车子到了沈辰鹏的高级公寓,他把她拉下车。
“沈辰鹏,谁要去你的公寓。”她用力推开他。
他双手环胸,沉着脸静静的看着她。
“童晓,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从锦江跟你一路折腾到北京,你还没闹够吗?”
她冷笑,“我为什么要跟你回公寓?”
他无力的叹了口气,妥协,走过去强行将她揽进了怀里,“好了,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全发生了,还想怎样?你以为这个时候我还能再放你走?童晓,我对你的心意我就不相信你真的感受不到。乖,跟我上楼,折腾了一天,我们都需要好好休息。”
“送我回家。”
沈辰鹏按了按酸涩的眉心,那一刻,他真想骂脏话。
两人僵持了足足有两分钟,最终他妥协,把车门拉开,沉声道,“上车,送你回家。”
一路上他们都没有说话,司机在前头开车,握在方向盘的手在微微颤抖。
到了童晓的公寓,沈辰鹏也下了车,让司机把两个行李箱拎上去。
“沈辰鹏。”
“既然不愿住我的公寓,那就住你这儿。”
他率先走在了前头,两人的关系好不容易更近了一步,他可不想在这时候回到原点。
进了她的公寓,从行李箱里拿出换洗的衣服,直接走进了浴室。
童晓郁闷坏了,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叹气。
沈辰鹏很快洗好出来,童晓冲到他面前。
这厮一定是故意的,只下半身裹着一条浴巾,胸前还在滴着水。
童晓撇过头去不看他。
沈辰鹏嘴角勾了勾,“晚餐随意点就好,我不讲究,什么都吃。”
他说着大摇大摆的进了她的房间。
童晓原地平静了许久,收拾好情绪,去房间找他谈,看到他趴在床上睡着了。
一个人平时再怎么嚣张跋扈,睡着的时候都是毫无防备的。
童晓怔怔的看了好一会儿,才转身走出了房间。
拿起手机给郝哲打电话,那头显示关机状态。
打了几次都是关机,她犹豫着打到了郝家,宋翠接的电话,开口就问,“晓晓,你跟那个男的到底是什么关系?”
“阿姨,先不说这个,阿哲哥哥在家吗,电话怎么打不通。”
“阿哲回北京了,早上从你家出来直接回了北京,他情绪很不好,阿姨也很担心,我想给你打电话,又不敢打扰你。你也回北京了吧,能不能帮阿姨去看看他?”
“好。”
——
童晓准备出门,想到睡在床上的某人,终是没狠下心,从早上到现在都没吃东西。
她去厨房淘米,煮粥,留了张纸条在餐桌上。
正要离开,沈辰鹏忽然醒了,迷迷糊糊的问她,“去哪儿?”
“我出去一下,不用你管。”
他上前拉住她,紧紧的握着她的手不让她走。
“今天你不说出个原因,我是不会让你出门的。”
她也不想隐瞒,“我去看看阿哲哥哥。”
他脸色瞬间沉了下去,“不准去。”
她冷笑,“你凭什么管我?”
“就凭你是我的女人,我不允许你这么晚跑去找别的男人。”
她咬牙切齿,“沈辰鹏,你别太过分!”
他火了,低吼出声,“我怎么过分了?你大晚上的跑去安慰别的男人还有理了?你准备怎么安慰他?用身体慰藉他?”
童晓气得举起手,忍住,没挥下去。
“你打吧,反正在你面前我也没什么男人尊严了。今晚不准去就是不准去,你敢踏出这个门,我让他明天就在北京混不下去。”
他说着松了手,她站在原地竟真的不敢出门。
沈辰鹏走到餐厅看到她留的纸条,跑到厨房,看到一锅热气腾腾的白粥,心情顿时就好了。
盛了两碗粥,摆上了桌,“过来吃呀,你也一天没吃东西了。”
童晓跺脚跑回房间,‘砰’的一声重重关上门。
后来,任由他怎么喊门,她都不开。
沈辰鹏无奈之下,在小沙发上睡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去敲门,“我去公司,早餐在锅里。还有,不准去找郝哲,否则后果自负。”
童晓等了好久,猜他大概出门了,她才走出房间。
然而,房门一打开,便落入了他的怀抱。
“沈辰鹏!”
“唔,我就抱抱,抱一会儿就好。”
他所谓的一会儿有足足五分钟的时间。
童晓站着腿都酸了,“沈辰鹏,你还有完没完?”
他叹气,“今天如果不是有个重要会议,我就在家陪你了。宝贝,在家等我,我开完会就回来。如果发现你不在家,会倒霉的。”
沈辰鹏离开以后,童晓望着厨房里热气腾腾的一碗粥,心里说不出的复杂。
很多时候,我们越不想发生的事情,越容易发生,甚至会让你措手不及。
——
童晓一天都在给郝哲打电话,可电话始终处在关机状态,她甚至想过打到盛辉,可终究没那个勇气。
她希望他好好的,这个世界上她最不想伤害的人就是他。
沈辰鹏是个说到做到的人,童晓出了门,却都不敢去找郝哲,没有什么事是能够瞒住沈辰鹏的。
在外面溜达了一圈,在附近买了些菜回家。
回到公寓时,看到沈辰鹏已经下班,坐在沙发上。她也不知道他哪来的公寓钥匙,想想又有什么事是能难倒他的。
他的脸色很差,看都没看她一眼,冷声质问,“去哪儿了?”
“不关你的事!”
“什么叫不关我的事!”他腾地站起身,火气很大的走到童晓身边,走近,才看到她手里拎着菜,立刻又变了脸,一脸的笑意,“我的意思是,你去哪儿了,给我打个电话,我去接你。”
童晓冷冷的笑了两声,走进了厨房。
沈辰鹏后脚跟进了厨房,一边帮她洗菜,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我已经安排好了,明天派人去把你家人接过来。”
童晓表情没有任何起伏。
“等把他们安顿好了,会安排两家人见面。你,没什么意见吧?”
童晓突然怒吼了起来,“我的意见有用吗?我说我不同意,你会听吗?现在把他们接过来,等哪天你厌倦了我,把他们送回去,我和我的家人都丢不起这个脸。”
他皱眉,“说什么呢?怎么会厌倦你,再也不会了。”
“沈辰鹏,你是否发现,一切都由你说了算。你说分手我就得离开,你说和好我必须接受,一而再再而三,你当我是什么?被你甩了一次两次后,我就该乖乖在原地等你回头吗?”
见她情绪这么激动,他抱住她,好声好气的哄着,“好了好了,之前全是我的错,以后再也不会了,再也没人能将我们分开了。乖,我们再不吵架了好不好?”
童晓在他怀里平静下来,“沈辰鹏,你今晚回去吧,我们都静一静。”
“除非你跟我去我的公寓,不然我就赖这儿了。总之,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
机场,冯特助焦急等着,总算把盛小姐等来了。
盛诗涵脚步匆忙的走向冯特助,一到他面前,便摘下了墨镜,紧张的问,“Ken怎么样了?”
“总裁自从和童小姐去了一趟锦江,回来以后把自己关在公寓里,谁也不见,无论我怎么敲门,都不肯开。不得已我才打电话给盛小姐您的,希望没有打扰到你正常的工作和生活。”
“现在不说这些,我们赶紧去找他。”
冯特助一路上把车子开得飞快,从后视镜里,能够清晰的看到盛小姐脸上的焦急和眸子里淡淡的忧伤。
这姑娘对总裁多好,几乎把自己所拥有的一切都毫无保留的给了总裁。盛小姐也是个极有能力的女强人,可为了总裁,她一直甘愿做他的手下,职位始终比他低一级。
很多时候,明明更好的就在眼前,我们总喜欢跋山涉水去追求那个不属于自己的,弄得遍体鳞伤最终什么也得不到,何苦呢。
冯特助也不敢叹气,车速在提升。
到了郝哲的公寓,盛诗涵有钥匙,用钥匙开了门。
门打开,一股刺鼻的酒精味道冲了上来,两人同时皱起了眉。
硕大的客厅里,郝哲神情呆滞的坐在地毯上,整个人像被抽走了灵魂似的。他的四周倒了数不清的空瓶子,茶几上还有很多喝了一半的酒。
盛诗涵心口一抽,走过去把郝哲扶起来,怎奈他的身体太沉重,她一个人的力量丝毫不起作用。
冯特助和她一起把郝哲弄到沙发上。
望着他狼狈的样子,迷茫的眼神,她哽咽出声,“如果我放手成全你们,能让你过得幸福,我放手也就罢了,疼就疼点,至少你是幸福的。可是你过成这样,你让我怎么舍得对你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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