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赴京赶考的人较多,酒楼一楼大厅三三两两的人群,见着她纷纷窃窃私语,秦殷拿着牌子谢过掌柜的便转身上楼,却一个不查被撞到了一旁。
“哎呀,不好意思啊,这边人太多,不小心撞着你了。”一个紫衫女子语气有些急道,秦殷刚想表示没关系,抬眸却看到她眼底的笑意,素手掩唇,也是在遮掩着已经分外明显的笑意。
知道这样的流言传出去,会给自己带来多么恶劣的影响,可却不曾想到,这影响,来的这么快,这么急。
秦殷笑了笑,抬起脚,那紫衫女子忙躲开,她却将脚落在了一旁的阶梯上,伸手拍了拍上面方才被踩的灰尘,不徐不疾的直起身子看她,“没事,眼睛看不到没关系,心看不到可就难办了。”
她秦殷向来不是容人欺负的主,却也不喜跟人争执,见那紫衫女子敛了笑意似是要跟她争辩的模样,便淡淡行了礼,“今日舟车劳顿,甚是疲乏,秦殷便先去歇着了,各位学子学女们自便。”
转身上了楼,身后的闲言碎语却仍然不见少,到底都是些入了殿试的人,说话虽算不得尖酸刻薄,但也算不上好听,秦殷面色僵僵,直到推开自己房间的门,关上后,才长舒一口气。
她垂眸看着自己鞋面上的脚印,心情愈发复杂难辨。
她想要的从来只是考取功名,落户于京,甚至能够做一个再朝堂上说得上话的女官,不为飞黄腾达,只为能够为死去的父亲昭雪,能够堂堂正正地为祖辈父辈立下墓碑,而不是一个简易的连碑都没有的衣冠冢。
殿试还未开始,凉州城省试的事情已经传得满京中人人皆知,已经被泼上了脏水的她,即便真的站在了自己想要的位置上,又真的会得到大家的认可吗?
答案通过今日,已经不问便知。
但转念想想,她一步步走到现在,来到京城,为的不是得到大家的认可,而是站在自己想要的位置上,用何手段,用何方式,皆是自己的本事。
父亲曾说过:凭借自己的本事做人,问心无愧。
她既没有做世人口中所说的谄媚之事,又何苦因为流言蜚语而困扰。
她随手放下了包袱,站在了窗户旁,看着京城繁华的景象,心中郁闷的情绪都随着京中的空气而飘荡干净,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面上浮起了淡淡地笑意。
无论这京中到底是何景象,她必然做到问心无愧。
……
殿试前几日,都是学子学女们最忙活的时候,并非忙活着复习准备,而是忙活着向各路高官名望投贴问路,为自己的殿试做好铺垫。
秦殷看着他们忙活,却无动于衷。
并非她清高,不愿同流合污,而是在京中,她的确不知该向谁投贴,就连唯一认识的江大学士,恐怕此刻,江府的门槛已经被踏破了。
而她该让他还的人情,也已还,接下来,她只能靠自己了。
“怎的这学女房间没什么动静?”
刚想推门出去寻些吃的,手放在门把上却听到屋外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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