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文夕松了口气,只听得月清绝又道:“他到底是失血过多,至于她能不能醒来,就看他能否熬过今晚了。”
月清绝扫了眼北宫喆苍白的脸色叹了口气,这虽然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但是这件事还得靠他自己。
他又清理了一下北宫喆小腹上的刺伤,上了药缠上纱布。
安文夕抿了抿唇,拿过月清绝的手术刀飞快的在手腕上划了一道,鲜红的鲜血顿时汩汩而流。
欢凉看到这一幕,立即收了掌,惊呼道:“公主,你这是干什么,你的身子这么弱,怎么可以……”
她不反对公主救他,也不反对公主爱他,可是她不允许公主伤害自己啊!
更何况,为了他,为了那个曾经肆意伤害折磨她的男人,这么做值得么?
“快,拿碗来!”安文夕厉声道。
月无双立即冲到外间拿来了一只瓷碗,递给了安文夕。
安文夕接了满满一碗才放下了碗,扯过纱布将手腕缠了一圈。
看着这满满一碗的鲜血,安文夕嘴角勾起了一抹淡笑,他是她千方百计想要杀的人,没想到有一天她竟然会亲自取血救他。
再次想起那日他要取她的血来救江向晚,她不惜和他同归于尽也没有让江向晚得到她半滴鲜血。百水崖一事分明是江向晚的故意布的局,她不是任人宰割的小白兔,绝不会相救算计她的人!
安文夕慢慢扶起北宫喆,将碗递到他的嘴边,一点点将血喂下去。
北宫喆喝完血后,安文夕的胳膊早已酸麻不堪。
“你好好照顾他,我去给他开药。”月清绝嘱咐了安文夕一句。
月无双随着月清绝一起出了营帐,欢凉抿了抿唇,看了安文夕一眼道:“公主,我就在外面,你有事就叫我。”
安文夕点了点头,将北宫喆平放了下来。
袭匀兑了兑欢凉,“走吧,别担心了,受伤的是北宫喆,不是小师妹。”
相隔不远处的营帐内,江向晚剧烈的咳嗽着,扶着矮几慢慢走向床榻,靠在迎枕上大口的喘着粗气。
现在她的身体大不如前了,即使用再名贵的药材吊着,她的身体还是一天天的衰败下去。她不想死,她还没有当上喆的皇后,怎么能死?
眼前再次闪过那张妖魅阴森的脸来,她说只有她可以帮她得到她想要的一切,她说她可以救她,可以让她变得强大。
可是,却要付出那样的代价……
江向晚微微垂下眼睑,覆在胸前的手慢慢收紧。
“咳咳……”
“雪嫣,雪嫣……”
让她取个药也要这么久,江向晚有些不悦的拧了眉。
“小姐,小姐……”
瞥见雪嫣两手空空,不待她开口,江向晚微不可见的挑了挑眉道:“我的药呢?”
“小姐,大事不好了,皇上受伤了!”
“什么?”江向晚立即惊坐起来。
“皇上受了箭伤,是瑾淑妃将皇上拖回来的,月公子刚刚为皇上拔了箭,听说……听说甚是凶险。”
雪嫣话音刚落,江向晚的身子已经掠了出去,直奔主营帐而去。
安文夕湿了巾帕,将北宫喆额头上的汗珠擦拭干净。然后将他身上残余的衣服碎布小心的脱下来,慢慢的擦着他身上的血渍。
突然她的手蓦地一顿,他的小腹上方有一道清晰的伤口,像一条蜈蚣一般分外丑陋,视线往上看去,目光停留在他的胸口处,那两道触目惊心的伤痕令她的睫毛轻颤。
一道是她在清河受傀儡术操控的时候,一剑穿胸。
另一道是那次在万寿节九华殿上,用玄冰匕首所刺。
还有他的脖子上的牙齿印是她在青末山庄上咬上去的。
她曾被他伤的伤痕累累,他又何曾不是被她伤得体无完肤?
他伤她的,她伤他的,早就分不清了,这辈子注定要死死纠缠!
“喆……”江向晚顾不得身体不适,急急忙忙赶到了主营帐前,刚欲掀开帐帘,一截手臂蓦地拦住了她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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