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女侍应生的话未说完,中年男人一巴掌就招呼上去了,“你知不知道我这身衣服多少钱,你干一辈子都赚不到这么多钱!一句对不起就能解决?”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女侍应生头都要低到地上,道歉。
陆南望不是爱多管闲事的人,看到这种事儿,只不过是多看了一眼,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忙。
但是刚要转头,却觉得那个女侍应生有些眼熟。
“陆总,是盛浅予。”
盛浅予?不该是陆氏珠宝贵宾室的售货员,那边的提成足够供她上学,何须来餐厅打工?而且餐厅的工资不见得多高。
“去看看。”陆南望吩咐周易,但他本人,说完这话之后,就从餐厅离开,并不打算亲自参与这件事。
……
临下班前,周易将地质学大学四年所需要学的专业课和选修课的资料打印出来拿到陆南望的办公室。
“陆总,已经问清楚了,盛浅予因为得罪了七小姐,被珠宝店开除了。”
“小七?”陆南望听到这事儿还和陆锦瑟有关,不免抬头,脸上都是意外的神色。
但是转念一想,陆锦瑟和时安关系好,时安不待见盛浅予,陆锦瑟帮她,说得过去。
只是陆南望从心底里面反感这样的事情,他宠时安,宠陆锦瑟,想给她们最好的,让她们成为这个世上最幸福的人。
但不代表她们就能以权压人,变得嚣张跋扈,这不是陆南望宠她们的初衷。
陆南望从椅子上起来,拿着周易给他的目录准备离开办公室。
临走前,陆南望跟周易说道:“盛浅予……用钱解决。”
他不想以后时安再回过头来看这些事的时候,会后悔自己对盛浅予做的那些事情。依照他对时安的了解,她肯定会后悔。
所以,陆南望想要避免那样的局面出现。
但凡能用钱解决的,都不是大事。
……
陆南望回家,时安已经到家,在书房写作业。
男人本来回家第一件事是洗澡,洗去从外面带回来的气息,想要以最舒适的姿态待在家中。
但是今天陆南望一反常态,直接去了书房,将质地学所需要学习的目录放在时安的试卷上。
其实时安从听到陆南望车子发动机的声音时,心思就没放在写试卷上面,等到陆南望将目录放在她面前时,时安就知道,她选填专业的事情陆南望知道了。
本以为陆南望又会对她做出深刻的教育,教育她做人做事,不能那么随情所欲,哪能事事都由着自己的性子?
“这是海大地质学专业大学四年要学的专业,相应的资料文件后面有,如果你看了之后,还对这个专业感兴趣的话,就去。”
陆南望的话,多少让时安有些意外。
她翻看着目录,都是些专业性很强的科目,是她从前从未接触过的。在此之前,时安当然不知道地质学到底是学什么的。可以说就是因为那天谢晋迟在陆氏珠宝里“卖弄”了一把之后,让时安觉得能够鉴定珠宝,是一件很酷炫的事情。
“珠宝钻石的真假,总有办法鉴别出来,但是人心不能。”时安道,“和那些石头打交道比和人打交道,容易多了。”
陆南望眉头微微一皱,没想过时安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好像是经历过什么一样。
人心是没办法用任何精密的仪器鉴别出来的。
“等你看过之后再做决定。”陆南望没有立刻同意时安对专业的选择,他总是觉得,时安做事太随着性子来。
时安点点头,虽然这件事,她已经想了好几天,而且每次的大难都一样,如果陆南望觉得她应该再想想的话,那她就再想想吧。
“对了,周五学校要去金陵城,三天两夜。”时安跟陆南望报备,不然转头这个人又要说她做事没有交代。
“我知道。”陆南望道,“自己注意安全,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还是这样的话,时安每次出门,陆南望都会这样说。
但是听多了,总是会觉得腻。会觉得很敷衍。
时安见陆南望一直没有从书房出去,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自从那天在珠宝店遇见盛浅予开始,时安对陆南望的态度就和先前的不一样。
不主动亲近,也不示好。
“时安,我容许你有脾气,有时候做些不理智的事情。但我希望你能有自己的底线,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骄傲和骄纵,是两种不同的概念。我不希望你变得嚣张跋扈,那样的女孩子,很不讨人喜欢。”
陆南望选择避开盛浅予的名字,不希望她再度成为他们之间吵架的导火索。
但陆南望还是得告诉时安一声,她已经触到他的底线。
他可以看她笑,看她闹,但原则上的问题,他不会迁就时安。
陆南望极为严肃的说着,时安此时对陆南望是小辈对长辈的畏惧。
男人生冷的气场让时安不得不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以后不会再犯类似的错误。
但是……知道什么?什么类似的错误?
她犯了什么错,要让陆南望用这么严肃的口吻跟她说话?
就因为那天说了不喜欢盛浅予,就是嚣张跋扈?他为了别的女人,说她过分,说她骄纵不理智,没有底线?
反应过来的时安,心脏犹如被人拿着铁锤子狠狠地砸了几下,闷着的疼。
“这么不懂事的我,让您操心了。”
听到时安这种口气,男人的眉头皱得更紧,这哪里是在顺从,知道自己错了。根本就是在告诉他,她没错,不会改。
“时安,你今天晚上在书房好好想想,什么时候想清楚了,再来找我。没想清楚,就别出这个书房。”
时安梗着脖子,没同意,但也没说不同意,就看着陆南望。
两人僵持在书房里面。
“二少爷,时小姐,吃饭……”佣人上来喊两人下去吃饭,但是一上来,就看到书房里面剑拔弩张的气氛,后面的话都咽回肚子里面去了。
陆南望深深地看了时安一眼,然后转身从书房里面出去,出书房的时候,还顺手将书房的门关上。
门外陆南望的声音传到时安耳中——等她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再给她吃东西。
随后,外面一片宁静,时安在听不到任何声音。
她一屁股坐在座位上,现在已经不是赌气这么简单了,是她真的在生气。
陆南望凭什么说她嚣张跋扈?当初说她应该有点自己的脾气,好了,她有自己的脾气了,结果说她嚣张跋扈!
因为……冲盛浅予发了火,就是嚣张跋扈?
不就是不吃饭不准出书房嘛?她就不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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