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换衣。
陆南望在衣帽间的时候,给周易发了短信,让他帮忙预约男科医生。
周易问他哪方面。
陆南望说要结扎。
……
下楼,陆南望见到陆明哲和陆南希都在楼下。
看来陆明哲还是知道要来望园将宋怀玉请过去一起参加陆正国的葬礼。
不过宋怀玉在房间里面并没出来。
陆南望觉得以母亲的性格,多半会出席葬礼,有什么事会等到葬礼结束的时候再说。
一袭黑色西装的陆南望站在客厅内,面无表情地叫了一声陆明哲,后者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
“妈呢,叫她一起出来吃早饭吧。”陆南希道,恐怕她现在是担当起了和事佬的角色。
“房间里。”陆南望没有要去叫的意思,就算要去叫,也不是他去。
两人的目光落在陆明哲身上,后者无声从沙发上起来,往客房里面走去。
看着陆明哲的背影,陆南希叹了口气,不知道父亲到底在想什么。
“时安呢?”收回目光,陆南希问。
“身体有些不舒服,我让她留在望园,别参加出殡。”陆南望坐在沙发上,“你昨天去找梁天琛了?”
两人没往餐厅那边走,两个小孩子在那边吃饭,不想大人的事情闹到他们。
“他不听劝,我也没办法了。让他闹吧,反正进不了陆家。”
陆南望明白了陆南希的意思,让梁天琛闹,然后闹出什么幺蛾子,陆明哲说不定就幡然悔悟。
有些人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就算所有人都告诉他这样不行,他还是要去试一下。
说的,就是陆明哲这样的人。
……
推门而入,陆明哲听到宋怀玉在打电话。
“协议拟好了之后就帮忙送过来吧,谢谢你了长风。”
陆明哲眉头一蹙,找沈长风做什么?她说的又是什么协议?
来不及想更多,陆明哲走进去,“怀玉。”
听到声音,宋怀玉转身,看到走进来的陆明哲,脸上表情异样,和沈长风说了句再见之后就挂了电话。
“你找长风做什么?”
“你来了正好,有些事本来想爸的葬礼之后再说,现在告诉你也行。”宋怀玉淡声道,“宋家那边出了问题,未来的一段时间我要回洛城接管宋家。我想既然是分居两地,索性离婚吧,我以后应该不会再来海城了。”
宋怀玉准备好了要去参加陆正国葬礼的,穿着一身黑色暗纹旗袍,她身材很好,保养得也不错,温婉贤惠,大方懂事。
这么多年都没变过。
所以当陆明哲听到宋怀玉说要离婚的时候,整个人都有些意外。
“接管宋家是一回事,为什么要离婚?”陆明哲觉得那是两回事儿,“我不同意。”
“爸刚刚才去世,我想这个时候你也不想闹到法庭上去。待会长风来的时候会送来离婚协议,你觉得没问题就签字吧。”宋怀玉没有和陆明哲开玩笑,是认真的。
陆明哲面色低沉,走到宋怀玉跟前,道:“一大把年纪还要离婚,你想清楚了?”
宋怀玉淡然一笑,“三十年,我和你在一起三十年,我觉得时间够长了。但还是抵不过柳静姝在你心中的地位,我知道你爱她,这么多年都放不下她。我也没有要求过你忘记她,毕竟过去的都过去了。你现在的所作所为,让我觉得我着三十年花在你身上的心血,都打了水漂。”
“我只是想认回自己的儿子。”
言下之意,他没错。
“南望不是你儿子?”
“这怎么能一样?”
宋怀玉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原来在陆明哲心中,陆南望到底比不上梁天琛的份量。
不不不,是她宋怀玉生的儿子没有柳静姝生的儿子更让陆明哲喜欢。
“已经三十年了,我不想到死那一天,都活在这样毫无期盼的生活当中。”宋怀玉下定了决心,并且坚决不愿意再改变。
离婚,她和陆明哲只有这条出路。
……
时安早上吐过之后一直觉得不舒服,脑袋昏沉沉的,但一直睡不着觉。
不想让正在吊唁仪式上的陆南望过来,只能让李嫂送她去医院。
“太太,我还是通知二少爷吧。”
“不用,等检查之后再说,他现在脱不开身。”时安担心陆南望在这个时候离开会落人口实,陆南谨就是前车之鉴。
时安给许清如打了电话,后者马上到了医院。
一系列的检查下来,时安就是身体不好,所以怀孕之后的反应格外明显,比之前怀星辰的时候要激烈多了。
因为有孩子,有些要不能吃,只能等着食补。
折腾一圈之后,时安暂时在医院的病房住下,打算等到出殡仪式结束之后再联系陆南望。
许久未和许清如见面,两人自然是有说不完的话,但看下来,似乎许清如的情况更加不容乐观。
她似乎憔悴了不少,但又不太愿意多说什么,只是站在窗户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时安说着话。
“你来医院的事儿多少人知道啊?”许清如问,她的目光往外,并没看时安。
“就李嫂知道。”就是因为怕陆南望担心,所以没有提前跟他说。
“梁天琛呢?”
“我私下已经不联系他了。”时安不知道许清如怎么忽然间提起了梁天琛,“怎么说起他了?”
“人在楼下呢。”
怪不得许清如一直看着楼下。
抱着“梁天琛怎么来医院”的想法,时安走到窗边,的确看到梁天琛站在花园里面,好像在说什么,但因为位置的缘故,她们两看不清他在和谁说话。
“他怎么在这儿?”时安意外。
“不知道,所以问你啊。”许清如收回视线,“真想不到梁天琛竟然和陆南望是同父异母的兄弟,简直太奇妙了。听说梁天琛回国就是因为要入主陆家,所以……你是不是被他利用了?”
当许清如再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时安叹了口气,“他说没有。”
“相信男人的话不如相信母猪会上树,话糙理不糙。看梁天琛现在非要在陆家大展拳脚的样子,就说明当初他接近你是心怀不轨。”许清如如是分析道,“好在,狼子野心终于暴露出来,认清了真面目,就离他远一点。”
虽然时安不太愿意相信,在她最困难的时候帮了她的人其实别有用心,但事实如此,时安不得不相信。
“他来医院干什么,他在这里应该没有认识的人。”
“总不能是向医生打听你的情况吧?”许清如笑了一声,不太相信梁天琛能这么及时知道时安在医院的消息。
“南谨在这家医院,可能……”
“他梁天琛为什么要在意陆南谨的事情?除非他想和陆南谨打好关系,然后两人合作,趁机扳倒陆南望。”
因为不知道梁天琛见的人是谁,所以两人只能在这儿猜测。
“不然我下去,看梁天琛见的人到底是谁,偷偷拍张照回来给你看。”
这个办法似乎不错。
但许清如话刚刚说完,那边的谈话似乎已经告一段落,时安看到梁天琛已经往另一个方向离开。
与他对话的那个人往与他相反的方向离开,时安只能看到她的背影。
根本不知道那个背影是谁的,只知道是个女医生。
绿色的手术服外面套了件白大褂,头上还带着手术帽。这样毫无特征的背影,根本不知道那人是谁。
也有可能梁天琛只是和一个普通的医生见面。
楼下的那人似乎注意到楼上的目光,忽而停下脚步,抬头往楼上看去。
时安下意识地往里走了两步,从窗户边消失。
两楼的高度,外面的人可能看到里面的。
时安不想单独面对梁天琛,那人在奥克兰跟她说的话,还历历在目。
“怎么这么怕他?”许清如看出时安的异常,按理来说,不应该害怕的,不是还有陆南望么?
时安不知道怎么说,“梁天琛这个人,我其实挺怕他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来。表面上看起来的老好人,等到真的要做坏事的时候,你会发现他其实比那些恶贯满盈的人更可怕。”
所以时安担心梁天琛会因为三十年前的事情,再加上她过河拆桥拒绝和他一起回纽约而激怒了他。
“这些事儿你跟陆南望说了没?”
时安叹了口气,“还没有。”
“那你得跟他说啊,你现在怀了孩子,就不应该再想别的事儿,安安心心把孩子生下来再说,其它的等他来处理。”许清如也是操碎了心,“我看你怀孕的反应这么激烈,多半是因为忧思过虑。”
在时安和许清如谈话的时候,时安放在床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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