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城里戒严得这么厉害,他们这时候行动简直是找死,”塔莎极不赞同地摇摇头,“殿下,为防暴露行踪,您以后绝对不能再与他们联系了——除非他们改变主意,或者有更为完备的行动方案。”
朱丽叶苦笑一声,只是摇头却不知道怎么评论塔莎的意见——理智告诉她,塔莎的意见中肯而重要,但是,一个人永远不可能完全理智而冷静,对于亚当等年轻人的做法,她虽不赞同,却也无法阻止,毕竟,当自己至亲至爱的人受到伤害的时候,身为一个有血性的人,总应该要作些什么的……
……
虽然夜时发生了诸多这样、那样的事情,可是,时间永远不会为某些人某些事而停留,它总是这般无情而坚定地前进前进再前进,所以,太阳依旧按照旧日的节奏升起,只是这座小城却早已不复已往的热闹土石路上尘土飞扬,只要一点点风便能卷起一片又一片的沙尘,遮天蔽地。
路上一个行人也没有,只偶尔可见全副武装的沙盗骑着坐骑横行无忌地在路上狂奔而过,唯有在小城西北方向,一座黑色大门前的路口处挤了十来人,他们大多衣衫陈旧,神色悲凉。
太阳还未爬到中天,黑色的大门提前开启,一辆摇摇晃晃的三轮小车从黑色大门中被推了出来,车上用黑色的粗布盖着,突然不知从哪里吹来的风,揭起粗布一角,露出一面青白的死人面孔,人群中陡然响起一声抽噎声,一个人影跌跌撞撞地向前扑去,一下扑倒在三轮小车的车边。
推车的是一名瘸腿老汉,一张老迈的脸上满是各种陈旧的疤痕,有刀剑伤,有烫伤,一层叠着一层,密密地将他的五官完全遮掩,乍一看上去,竟有如恶鬼一般的狰狞。
疤脸老汉无视这些人,径自将三轮小车推到黑色大门的左侧一角,然后倾倒——车上的十来具尸体“咕咚咚”地便滚将下来,你压我,我压你地叠成一座小山。
此时,那些等待在街口的人再也等不住了,一下子全涌了过来,刹时间,压抑着的哭声、呼唤声、捶打声混成一气——找到亲人尸体的人哭得肝肠寸断,而那些没有发现亲人尸体的人心中更是纠结,他们不知道该庆幸自己的亲人还没有死亡,还是该替那些依旧在遭受各种非人折磨的亲友感到痛心和悲哀……
亚当也在这些人群里,他抱着小表弟破碎的身躯,紧紧地,好似要把他融进自己的身体里,可是,他没有哭,甚至连表情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他只是瞪着地面,双拳攥紧,沉默中,有一股可怕的能量在酝酿——他的小表弟才十二岁,那么地天真可爱,那么地活泼善良,怎么能就这么凄惨地死去呢,甚至连一具完整的尸体也无法存留地凄惨死去?
这一切的罪恶必然要有人来承担,就算是赌上他的命,他也要让那些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亚当抱着小小的尸体,一步一步地向临时的住处走去,每一步都是如此沉重,但每一步又都是如此坚定……
当他最终走到住处的时候,伙伴们早已准备好了棺木和柴火,当那具小小的棺木被烧成灰烬后,一个伙伴才上前,略觉犹豫地在亚当耳边说道:“亚当哥,木那大哥回来了,他知道我们的计划,他不同意。”
亚当木然地收拾着表弟的骨灰,直到将它们全部收拢到特制的盒子里后,他才起身,面无表情道:“他在吗?”
传话的人连忙在前方引路,带着亚当在小巷中绕了几绕后,最终停在一间不起眼的矮小小屋前。领路人敲了敲门,然后便像一只兔子一般蹦哒得老远,只关没转身就怕——无论是亚当还是木那,那可都是不好惹的凶神,这次他们的意见相左,恐怕会引起一次大灾难,所以,他还是能跑多远就跑多久吧!
亚当进门,第一眼便看到木那,他盯着他,他也望着他,四目相对良久,亚当态度冰冷地说道:“木布老爹和小狼崽昨天晚上被捉走了,你身为勇士,居然这么怕死,难道要等到木布老爹和小狼崽都死干净了,你才觉得有必要动手了?”
“阻止你们的行动是我接到的命令,我必须执行,”木那面颊微抽,却是极其正经地向亚当警告道,“如果你胆敢有任何反抗,我就把你关在这里,直到一切事情结束。”
“你不能这样,你没有权力!”亚当怒极咆哮。
木那却是根本不打算与他继续浪费唇舌,一下抢上前来,三两下便将他制服,就像是大人制服小孩子一般地轻松自如,然后就这样把亚当丢在小屋之内,而木那则搬了把椅子就地坐下,如同一个看管人一声,守着亚当,寸步不离……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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