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他们,用再多的心都是情有可原而且必要的。”封炎的话听起来有点讽刺的味道,但他自己知道这句话更多的是感叹,不是讽刺。
“其实,你还有更好的做法。”封炎忍不住开口。
“什么办法?”
“你不是很会使毒吗?你可以用毒将我控制住,那个时候不仅是饶了他们几个人的命,让我不对他们下手,你想做什么都可以——”至于妥不妥协那又是另外一回事。心思稍微狠一点,绝一点的,都会用他这个方法。
毕竟,在他们这些“大人物”的眼里,自己的一条命,是绝对比几个老百姓的命珍贵的。用他们几条命,换他一条命,是万万不肯干的。到时候只有投鼠忌器,任她发话。
只是,以封炎的性子,还有他封家未来家主的身份,是决计不会由着一个女人威胁的。不仅是女人,任何一个人,都休想威胁他。
但他想是一回事,别人会不会这么想又是另外一回事。很难说,这个世上还是有许多的傻瓜,认为以此可以来威胁他。
李半夏不是一个傻瓜,就算她是一个傻瓜,她也不会这么做。
“你会乖乖被我控制吗?”
“为何不会?你不也说,你制出来的毒只有你自己能解吗?每个人都是怕死的,我也不例外。到时候我的命悬在你手中,除了听你的我还有其他的什么办法?不也是因为你认同这一点,今日才在我身上下毒逼我妥协吗?”
“你是仓狄的大将军,封家死士的头头,你要是这么怕死,这么容易妥协,你就没有今时今日的地位和威信了。而且,你还有三点说错了。”李半夏的思路很清晰,并没有被他的说法所迷惑。在与封炎的交锋中,她一子错,那么全盘皆输。那到时候受连累的就绝不是她一人,刘家也因此遭受无妄之灾。
无论发生什么事,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她都不能让刘家因为她的事受到一点点的伤害。
“哦,我哪里说错了?”
“一,这毒虽然是我制的,却并非只有我一个人能解。我承认,这种毒药的解药十分难配,除了知道配方的我之外其他无人能配出来。但这天下的宝贝实在数不胜数,难免会有什么可以解百毒的药丸。还有许多的珍禽异兽,也有解毒的本事。如若恰巧你真的有这种宝贝,或者通过某种渠道在毒发之前得到了他们。那我这可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自寻死路了~~”
到那时,可真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了。用毒控制他,彻底地撕破了脸,那到时候谁都不会手下留情,还会用百倍的办法去报复她。她虽然对她的毒自信,可也不会盲目的自信,那是一种愚蠢的行为。
封炎轻轻点了点头,哼了声,示意她继续。
“二,你可能也怕死,但你是一位将军,比起你自己性命,更重要的是军人和你们封家的荣辱。试问你怎会乖乖地任由别人威胁你呢,别人威胁不成便罢了,还有可能被你来一招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到时候整个局势瞬间扭转,还有可能自己的生死都掌握你手~~没有足够聪明智慧的人,还没有那个本事和你斗心眼。而我恰恰是没有什么聪明智慧的人,也不会有这个耐心与你斗智,与其与你死磨硬磕,鸡蛋碰石头,还不如一劳永逸,选个比较简单牢靠的办法。”
李半夏的某些话并不是容易懂,但封炎倒是全都听明白了。他还听出了一些李半夏未曾说出口的东西,她说了这么多,唯独没有说一点。
那就是她性格太过“懦弱”,也太过“胆小”,她不敢杀人,也狠不起来。
她宁愿多费几倍的心力,无时无刻不承担着风险,也不敢对他下杀招。即便是用毒,也害怕会给别人带来无法弥补的遗憾。
封炎在想,他还有必要,花费心思来对付这个“胆小”的女人吗?
李半夏愣了愣,看向封炎。她说了一二,他怎么不问她三了?以他凡事都要知道得清清楚楚、不弄明白就不罢休的性子,他干嘛不继续问了?
李半夏站在那儿有点像个傻瓜,封炎的表情实在是太奇怪了,是不是她刚才说错什么了?还是不小心伤了他的面子、嗯,自尊心?
“你……怎么了?”他的表情真的太古怪了,古怪得李半夏一早准备的许多的话都不知道如何说出口了。
封炎终于收回了注视她的视线,低下头,打量着他的那双腿。
麻痹的感觉已经到了腰部,但此刻,他已经感觉不到一丝的慌张。这不是因为他是大将军,看惯了生死和危险,也不是因为李半夏曾说过不会对他有任何的不利。而是站在她对面的人是李半夏,一个胆小得连她的仇人都不敢有丝毫伤害的女大夫。
“现在,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我身上麻痹的感觉什么时候能消失,我腿麻了,想站起来走走~~”
…………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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