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军的军纪非常森严,战败了就要追究责任,更何况荣本知道,自己平时的人缘并不是太好,在第二军当中可能没人会帮自己说话的。就算自己不承担,其他人也会把失败的责任推到他的身上的,还不如光棍一些来的痛快。
“支那军队马上就要发起攻击,我部官兵以做好效忠天皇的准备,抱决死之心。然支那军队战斗力之强悍还是出乎我军预料之外,希望司令官及军部在日后能予以格外重视,战术必须进行调整......”
他本来还想说的再详细一些,但是犹豫了一下之后又觉得没有这个必要,总是说义勇军强处,好像有一种找借口的嫌疑。自己现在失败在即,以一个败军之将的身份再说出什么建议,好像也不太合适。
荣本最后还在维护着他的那点骄傲,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表:“一九零七年,一月三十日,六点十三分。”
刚刚说完,正准备把表收起来的时候,一个通讯兵跑了过来:“报告师团长,左路第四师团已 经突破了支那人的防线,先锋部队部队距离我们只有十公里的距离,司令官请你务必坚持。”
这个消息却并没有让荣本圣嘉兴奋起来,现在才突破?好像有些太迟了。不过他还是笑了一下,把这个消息传达了下去:“命令各部队加强防御!告诉士兵们,援军马上要来了!”
处于绝望的这帮小日本顿时看到了希望,士气真的稍微鼓舞了起来。
另一边,杨小林已经两天两夜没有睡觉了,蔡锷让他去休息一会,可是杨司令这个时候哪里能睡的着?
那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的盯着沙盘:“攻击部队到位了没有?”
蔡锷就站在他身边,其实蔡锷也是一样好几天没有合上眼睛了。这一仗对于蔡锷来说还有一层很重要的意义,那就是出师!
在日本陆军士官学校的时候蔡锷最敬服的讲师就是荣本圣嘉,而军校和其他的学校不一样。对于一个军校的学生来说,在战场上击败自己的老师,就是对老师最好的回报!
所以现在蔡锷的精神有点亢奋:“我们以四师,一师为主要攻击力量,现在兵力已经全部到位,炮火准备也完成了,打扫战场的民兵也全部准备妥当。”
“日军第四师团突进到什么位置了?”
“马家河。和我们预料的一样,第四师团冲开防线之后一路猛进,现在他们和第六师团之间的距离已经来开了十余公里,二师。八师,九师,十师,四个师已经给他们布置好了口袋,这里的战斗一结束,马上可以打响围歼第四师团的战斗。”
杨小林的嘴角露出一丝笑容,这笑容就像一头狼一样,狡诈,凶狠。第四师团就是他故意放过来的。杨小林觉得如果自己歼灭了荣本,左路的敌人很可能会马上缩回去,那样将对自己围歼他们很是不利。
所以在荣本就要灭亡却还有一线希望的时候,他给第四师团打开了一个缺口。让李德彪将阻击的力量重点放在日军第六师团的身上。日军第四师团和第六师团已经严重脱节。
也许日本人已经意识到危险,但是他们现在没有更好的办法,即便感觉到第四师团有被包围的可能,也会不顾一起的冲过来。因为杨小林用来引诱他们的。确实是一线存在的希望。
战场就像是一个赌盘,当双方上了赌桌的时候就不可能有认输的想法。好比梭哈,你看到前两张牌即便不好。但是有一线希望也不会放弃,除非你愿意把已经压上去的筹码拱手送人,你必须冒着输的更多的危险继续下注。
不管是日军还是义勇军,现在都是这么一个情况。他们都是上了赌桌的赌徒,进行着一场都不愿意认输的赌局,结束只能是一方彻底输光。
杨小林的手不自觉的握成了一个拳头,猛的砸在桌子上面:“命令,马上开始攻击,让部队给我狠狠的打!”
一群群炮弹像冰雹一样照着那几百平米的土地砸下来,日军阵地顿时被钢铁与烈火覆盖,砂石飞扬。
荣本圣嘉通过这几天的战斗已经知道,其实义勇军炮兵比日军逊色不了多少,只是他们一直不肯和对方堂堂正正的打炮战,所以给人一种他们很弱的错觉。
那真的是错觉。从头顶上砸来的炮弹就能看出,这帮家伙其实非常厉害。第一轮炮火并不是很猛,但是极其致命,那些炮弹都是长了眼一般砸在各个火力点上,将一挺挺机枪炸成零件,将自己匆忙修筑的那些工事全部摧毁。
然后是无差别覆盖轰炸,一波波炮弹密如骤雨,在阵地上炸出一堵堵滚动的火墙,战壕为之夷平,成群的士兵被爆炸波抛上高空,化为一蓬血雨。
日军士兵趴在战壕里苦苦忍受着炮火的蹂躏,不断有人被弹片撕裂,伤兵血肉模糊的躺在血与火的炼狱中,嘶声惨叫,那凄惨的叫声让人浑身一阵恶寒。
杨小林没有丝毫吝啬炮弹的意思,几百平方米的土地上炮击持续了整整一个小时。
荣本圣嘉的临时指挥所都被炸平了,好容易挨到轰炸结束,荣本从一堆瓦砾中爬出来的时候发现,义勇军已经毫不费力的攻破了第一道防线。
不断的有一些日军士兵从废墟中爬出来和义勇军战斗,但是他们的作战已经没有了指挥和组织性可言,面对阵容齐整的碾压过来的义勇军士兵,日军就像是待宰的羔羊一般!
83书屋:(www.83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