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彦丞一只手臂圈上谭璇的肩膀,正搂着她笑,忽然用手捂住了谭璇的嘴,对前方轻声说了句:“抱歉。”
“……”前排回头张望的人不满地收回了要说的话。
观影素质有待提高,两个人跟傻子似的笑,笑点特奇怪,完全跟电影不同步,倒数第二排的观众早就受够他们了。
谭璇偏头望着江彦丞,江彦丞拿一根手指抵在唇边,咬着谭璇的耳朵说:“宝宝,我们回去吧,应该允许我们有电影看不懂,嗯?”
谭璇点点头。
江彦丞牵着江太太的手,在一片热烈的观影氛围里,走出了充满人气的电影院。
一走出电影院,两个人都活了,到了停车场,上了车,谭璇终于能哈哈大笑:“江十一,前排的人好想打我们!你真的好没有素质!”
“他们不知道我们笑什么,我们也不懂他们笑什么,各笑各的,多和谐。”江彦丞启动车,“回家去,珍爱生命,远离代沟。”
“第一次一起看电影,睡着了。第二次一起看电影,中途离场。老公,以后我们约会不要找电影院了吧,现在的电影怎么都那么难看?”谭璇吐槽,“你们家的电影不太行,顾云杰家的电影也不太行,这是两场约会唯一的心得。”
不等江彦丞接话,谭璇道:“对了,刚才电影里有个人叫William,你英文名也叫William,那个谁为什么也叫William?”
“那个谁”是指谁,不言自明。
江彦丞脸上的笑意甚至都没有收,专心开车的工夫,还看了看江太太的脸色,回答道:“就像江太太看到的,William这个名字太大众化了,谁都能叫。和江彦丞这个名字一样,我出生就叫William,所以他的名字就是‘江彦丞’、William Chiang ,而我在国外被称呼William Chan,其实还是有所不同。”
“哦……”谭璇点了点头,完全懂了。拿不回自己的中文名,江彦丞还是用了英文名,这纯粹是个充满悲剧的巧合。
她现在已经明白,他老公推一下才肯动一下,问了他才解释,这人再好,架不住他也有毛病,她想治治他的毛病,不是一天两天能办到的。
谭璇只好继续推他:“那既然‘江彦丞’是货真价实的江氏集团少东家,为什么还有人背地里说他是私生子?”
江彦丞眯了眯眼:“成玲玲以那种方式嫁给江振业,就算表面上再冠冕堂皇,树立了自己伟大的形象,可是哪有不透风的墙?”
江彦丞不需要说得再清楚,谭璇已经听明白了。偷龙转凤这种事,做得再隐秘,也不可能毫无破绽,何况是在锦城这样的地方,有的是各种渠道,谁家的秘辛能完全藏得住?
奶奶说起过江振业的不堪,那就绝对不是空穴来风,成玲玲给了儿子名分,可终归是狸猫换太子了,私生子的名声传开也不足为奇。
一传十,十传百,也许正因为如此,奶奶才对江彦丞有很大的意见。
“搞不好,江哲宇也有功劳?”谭璇忽然想起一个人。
江彦丞的名声好坏,与江哲宇也许有直接的利益冲突,她现在不惜把自己变成了福尔摩斯,开始凭借推理去分析形势了。
江彦丞一听她提起江哲宇,眉头忽然皱了起来,抿了抿唇,道:“宝宝,离江哲宇远一点,这个人你永远不能相信。老公当初之所以出现在砚山,都是拜他所赐,在杭城那次出了车祸,也是他做的手脚。”
谭璇震惊:“江哲宇?!他胆子这么大?!”
她是第一次听江彦丞说起事情的真相,从砚山到杭城,两次性命攸关,全和江哲宇有关,这不是简单的随口一提,这是恶意伤害,甚至蓄意谋杀。
“冷静,宝宝,我已经给过他教训,所以在锦城的地界上,他暂时还不敢做什么。”江彦丞平静地说。
谭璇还没缓过来:“那……那你司徒妹妹和江哲宇……”
这两个人正在交往,甚至已经更进一步,娱乐报道比他们的消息还灵通,已经把司徒展悦和江哲宇的进展公告天下了。
江彦丞的手在方向盘上,目光直视着前方的昏暗:“我在司徒家住了三个月,当时受了很严重的伤,全靠司徒妈妈照顾,司徒家对我有恩。我没有权利限制展悦跟别人交往,她可以和任何人交往。”
“可是那个人有问题啊!他要害你啊!”谭璇几乎是用吼的。
江彦丞隔了好一会儿才说话,声音带了点苦:“我曾经说过,江家所有人都是仇人,让展悦能离多远离多远。可能这个仇人的定义只对我而言,对展悦,并不存在。”
“……”谭璇再也笑不出来。江彦丞何止是寂寞呢?
恩人是恩人,要报恩。仇人是仇人,得报仇。可恩人与他并不同仇敌忾,他们不存在共同的敌人,他始终孤军奋战,也并不期望任何人能站在他的身边。
假如司徒展悦在明白江家人都是江彦丞的对头的情况下,还选择与江哲宇在一起。江彦丞的心里真的一点都不难过?
“江十一。”谭璇忽然叫他。
“嗯?”江彦丞偏头看她一眼,看她的时候,他微微弯了弯唇角。
“你老婆让我转告你……她很爱你,会一直一直陪在你身边,你的仇人,永远不会成为她的朋友。她就是这么没有原则、不讲道理。反正她就是很爱你。”
江彦丞的手抓紧了方向盘,因为用力过猛,方向一偏,车猛地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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