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杜明心日日带着堃哥儿爬山戏水,看尽中岳朝暮山色。
陈希孤身一人快马加鞭回了京城,到时看天色尚早,他便去了皇宫要求面圣。
陈元泰以为出了大事,急忙命人将陈希带到了乾清宫。
“出了什么事?”见陈希披着一身风尘进来,陈元泰的心仿佛是悬空着被狠狠拽了一下,急急问道:“堃哥儿呢?可跟着你回来了?”
“一切都好,您莫着急。”陈希见他一脸紧张,连忙笑道,“我是听说了一件极好的事,特来向您讨主意。”
陈元泰松了口气,脸上这才见了笑容,笑骂道:“任凭多好的事,你写了派人加急送来就是了,何必如此?倒吓得我一惊。”
“是儿臣思虑不周了,”陈希笑道,“只是这件事却等不得。”
随后,他便将乌有先生的话细细地转述了一遍。
“……只是要委屈父皇伪装卧病,”陈希迟疑着说道,“朝堂或许因此震动也未可知,但实在是个解决目前困局的好办法。那背后黑手见父皇欠安、太子年幼,必定蠢蠢欲动。到那时,他们在明,我们在暗,正正好稳稳擒住。”
说完,他觑了眼陈元泰的神色,又说道:“一切都等父皇圣裁。“
陈元泰眉头紧蹙,待要开口却又犹豫。如此反反复复,陈希觉得自己腿脚都快站麻了,陈元泰方如梦初醒道:“快,快坐下!你我父子面前何须如此拘泥于礼数!“
陈希遂寻了把御案近旁的椅子侧身坐下,等着陈元泰做决定。
陈元泰从来不是一个怕冒险的人,否则当年一个小小平凉卫指挥使也做不了这九五至尊的天子。
然而连失两子的打击,还是对他的心绪造成了很深刻的影响。
当人拥有的多了,顾虑便也多起来,更何况太子只有十岁,陈元泰无论如何也放心不下撒开手去生这一场病。
他将目光投向陈希,却见他正双眼明亮地望着自己。那目光中有期待,有激动,有成竹在胸的把握。
陈元泰的心突然间就定了下来。
这孩子这样不顾风尘,抛下妻子赶回来,不都是为了自己吗?
与起兵之初相比,现在的情况已是好了千倍万倍,那时连造反都敢做,现在想做什么不可以呢?
陈元泰笑道:“此事做得。只是我们要先布置妥当。“
“那是自然!“陈希见陈元泰同意了,心下十分欢喜。他快步走到书架前,从一堆卷轴中抽出了皇城布防图和京畿布防图。
“如今国无战事,当初从龙之将多数都在京城,再有定国公、兴国公和儿臣在旁协助,相信应无大碍。“
陈希将两张布防图在御案上铺开,陈元泰用手指圈了西山大营还有皇城,说道:“到时你以侍疾的名义住进宫来,皇城禁军便换你统领。西山大营交给徐家惟诚、惟德那两个小子,徐行和沈遥两个明面上不动,到时相机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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