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漱清沉默了。
苏凡肯定和苏以珩聊了很多,那些本应该是她告诉他的话,她并没有和他说而是和苏以珩——
她和苏以珩并不是很熟悉,他们的交集,还是在她和曾家相认之后才有的。在苏凡中枪之后,苏以珩一家也很关心她,苏凡清醒后,苏以珩和妻子顾希经常会去医院探望陪同,有时候的康复训练也是顾希在陪着,大家关系很好。可是,再怎么好,也,相识的时间并不长。而她在这样的苏以珩面前说了从没有对他说过的话。
霍漱清这么想着,心头难免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他,希望那个让她敞开心扉的人是他,而不是别人。现在,继曾泉、小飞之后,又多了一个苏以珩让她聊。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不是他?为什么总不是他?
是他做错了什么吗?到底,他错在了哪里?
徐医生说,他应该给苏凡一点自由和空间,让她可以独立面对所有的问题,而他,总是没有时间,他总是要忙着工作。因为太忙了,所以就对她失去了耐心,放弃了和她好好相处的时间。
是啊,仔细想想,自从苏凡醒来,或者说结婚以后,这么多年了,他们之间可以敞开心扉聊天的时间,还不如当初在云城。
云城,为什么他们在云城的时候可以那么快乐,而现在,在她拥有了家族,在他们成为了正式的夫妻,有了孩子之后,他们之间的交流和沟通反倒是变得越来越少?为什么他们会对彼此失去耐心?为什么他们会把原本应该向爱人敞开的心门,对别的人打开了?
霍漱清这么想着,看着和罗正刚坐在一起的覃逸秋,眉头抽动着。
是啊,他和小秋可以谈很多,不用忌讳什么,不用考虑什么,可以随便聊,而他和苏凡——而苏凡呢,不也是同样吗?她和别人聊的,比他多,比他深入,比他坦诚。
为什么,他们会这样渐行渐远?
婚姻,所谓的婚姻,就是这样吗?
即便是经历了一场失败的婚姻,拥有了第二场让霍漱清认为是他渴望的美好婚姻,可现实,似乎并不像他想象和期盼的那么好!
到底,为什么?到底,他该怎么做。
苏以珩在说什么?“她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脆弱?”她和他说什么了?
任何一个男人,在听到这种话的时候,怎么可能会什么事都没有呢?何况苏以珩和苏凡的关系根本没有苏凡和曾泉、逸飞那么熟,都这样了。而她什么都没有和他说,什么都没有!
他又算是什么呢?
霍漱清闭上眼睛,想起她在自己面前的泪流满面,想起她在小飞手术室外面那努力克制的悲伤,想起她说的让他明天离开——
他该怎么想呢?所有的人,包括他自己,都觉得带着孙敏珺去回疆会让苏凡难堪,会影响他们的感情,可是,在他和她说不愿意的时候,她主动让他带走孙敏珺。难道她会不懂得那会有什么样的传言吗?难道她会不明白孤男寡女在一起会有什么吗?即便他不会怎么样,可是身为妻子,她怎么会一点都不怀疑他?就算她相信他,她也该跟他撒娇说“不许你动什么歪脑筋”。可她没有那么说,没有那么做。
这应该说是她对他的信任呢?还是,还是她的无所谓?
在和苏凡相处以来第一次,霍漱清开始对自己这份苦苦得到的感情产生了怀疑。
以前,她是那么重视他的想法,重视他的感受,而现在,她甚至一点都不——他宁愿她像江采囡流产住院那次和他争吵一样,同他闹一下脾气,跟他发发火,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善解人意”,这样“体谅他的需求”!他,不想这样!
为什么他们会变成这样?他想要的只是自己在她的心里作为唯一而存在,现在他们的婚姻有了太多的东西,他们双方的家庭,还有他们的孩子,还有他的前途事业,可是,即便这样,他也希望他是她心里的唯一,他是她唯一可以倾诉的对象,应该说是异性对象。试问哪个男人愿意自己的妻子有个异性知己?没有男人会那么大度吧!
只是——
霍漱清看向了覃逸秋和罗正刚,罗正刚看了霍漱清一眼,对他点点头。
他和小秋是从小到大的好朋友,他们是兄妹,正刚是知道的,所以,没关系!
这个时候,霍漱清身为一个男人的双重标准在这个时候就冒出来了。他想要她留在自己身边,他想要她永远都是他的小丫头,可是——
挂了苏以珩的电话,霍漱清长长地叹了口气。
看见岳母在和覃春明的秘书低声说话,霍漱清就起身走到了窗边。
覃逸秋见状,起身走了过来。
“怎么了,漱清?”覃逸秋问。
“没事,刚才是以珩的电话,说他和苏凡一起走。”霍漱清道。
覃逸秋点点头,道:“那你别担心,以珩会好好照看她的。”
“嗯,我不会担心,不会!”霍漱清道,说着,他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道,“小秋,婚姻到底是什么?”
覃逸秋愣了下,想了想,说:“你怎么了,漱清?是不是迦因——”
霍漱清摇头,道:“为什么她不愿意和我说她心里想的事,而是和别人,她——”
覃逸秋看着他,不禁笑了。
“你笑什么?”霍漱清问。
覃逸秋摇摇头,道:“你啊,还真是腻迦因啊!”
“腻?我哪有?”霍漱清的眉毛动了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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