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的门轻轻关上,云平还是站在一边,低眉顺眼的样子看上去很恭敬。
简沫愣愣的站着,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种永远都见不到的感觉,似乎只要今天离开了,就没有再见面的机会了。
看了眼身边的云平,咬了咬唇,轻声道,“宋一鸣醒了,你可以去看看。”
垂在身侧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低眸看着地面,男人的声音很平静,“是,让我先送您出去吧,毕竟已经很晚了。”
天色的确已经阴暗下来,就像是现在的心情,阴郁的胸闷。
“我以后还能见到他吗?”跟在云平的后面,简沫突然轻声道,“是不是以后就见不到那个人了,我总有种奇怪的感觉。”
向前走动的身形停顿了一下,一瞬间有些僵硬,才重新走起来,声音轻轻的,“不会的,应该是能够见到的。”
他知道也许是真的,以后就不能见到了。眼睛突然酸了一下,因为这个自己一直很厌恶的女人,或许是因为她的话,弄不清楚。但是只要想到先生以后就不在了,不,应该说,想都不敢这么想。
低眸看着自己的手,眼睛暗了暗,没有再说话。
简沫坐在车上,云平第一次很温和的给自己安排了车子,要是之前的话,或许会很惊讶,或许会很愉悦,但是现在满心都是宋一鸣的事情。
之前一直想着傅子辰的事情,一直想着傅氏的事情,身边的所有人都被下意识的忽略。
今天才突然发现,原来那个男人已经是现在这幅样子了,以前那个样子呢?要不是自己的话,他还是原先的那个人,意气风发。
现在却是躺在病床上,一脸病容,虽然面对自己的时候还是和以前一样,但是那种掩饰不了的病态,清楚的告诉了她一件事:这个男人已经活不久了。
在他面前的时候,她一直告诉自己,不会的,不会有事的。但是现在,仔细想想,无论是怎么想都觉得会有事,不管怎么安慰自己,都觉得以后就见不到他了。
安静的别墅,云平推开房间的门,里面的男人安静的躺在床上,就像是一个失去生命的人偶。
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上前轻声道,“先生,简沫小姐已经走了。”
男人的唇微微动了一下,勾起一个笑容,声音很轻,像是即将消散在风里。
“这样吗,那就好……”
身体的器官衰竭的不成样子,呼吸都微微困难起来。
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咳嗽起来,肺部死撕心裂肺的痛。没有了那个女人在身边,一直隐忍的病痛全都冒了出来。洁白的床单上绽开一朵血色的花朵。
云平上前给他擦拭唇角的血迹,手指微微颤抖着,轻声道,“先生,您之前说的,全都已经办好了。”
宋一鸣笑了一声,微凉的手指移开唇边的手帕,喘息着道,“是吗,那就好。不必这么做了,本来就没有必要。”
微微停顿了一下,看着站在床边的男人,温声道,“云平,你跟着我多少年了?”
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男人站直身体,眉眼染上骄傲,“属下从跟在先生身边,到现在已经十年了,是从小就跟着先生的!”
手指轻轻的放在床边,抬眸看着天花板,宋一鸣的眉眼柔和到了极致,“你应该知道,我最信任的人就是你了。”
停顿了一下,轻声道,“我,有最后一件事,要你去做。”
男人的身体僵硬了一瞬间,眸子染上悲伤,低声道,“先生,你的身体不会有事的,好好养着就好了。”
乌云黑压压的聚在一起,雨珠打在窗户上,逐渐晕开。
“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宋一鸣笑了一声,眉眼清淡带着了然,“你听清楚就是了,记住,一定要好好办这件事,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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