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清首先去的不是楼顶,而是观察室。
因为船身形状的限制,所以她的观察室有个缺陷,就是内部无法通透的看到外面,而外面却能看清实验室内的情况。
她一直想改造这个缺陷,可惜最近太忙,没时间重做一个观察室。
现在,凌天清只希望,不要有人进入她的私人观察室……
不要有人知道,叶城的故事。
观察室的门没有锁。
因为观察室里只有一张桌椅,便与她记录数据,其他什么东西都没有。
而且,船上的人很自觉,只要是她外面挂了私人两个字的房间,都不会有人进去。
但……花开的人,就不会那么老实自觉了。
凌天清推开门,里面和往常一样,干净整洁,桌上的纸笔位置都没有动过。
她正要放心离开,突然瞄到一个有些刺眼的痕迹。
恒温的白玉石上,在椅子边,有一小块淡淡的痕迹。
凌天清走上前,轻轻摸了摸那块痕迹,心里咯噔一下--血。
这应该血迹,像是被衣角扫过,所以才不甚明显。
而且,还很新鲜。
尚未凝固住的血迹,可见不久前,这里面有人。
还是个受伤的人。
凌天清脑中警铃大作,不由自主的看了眼实验室。
叶城躺在实验室的地板上,像是睡着了。
冷淡的面容,终于有平和的婴儿般的神情。
凌天清费了那么大的劲,就是为了让他活下来。
如果花开就是凌谨遇,那叶城……只有死路一条。
凌谨遇没有妇人之仁,更何况,叶城差点杀了她。
不久前,叶城还在提醒着她,暴君斩草除根的做法有多绝,而她不止从秘史中看到暴君的过去,更亲身感受过……
刚一穿越过来时,暴君就在血洗将军府……
那记忆,啧,就算现在想起,后背都冒冷汗。
凌天清站起身,有些头昏。
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她都快出现幻觉了。
也许这并不是血,只是她无意间带进来的脏东西……
也许,今天的一切都是个梦中梦……
凌天清虽然希望是她多心了,但还是找了纸张,将那血痕擦在上面,然后夹在平日所记的数据本中,马不停蹄的往楼顶跑去。
希望花开……不是凌谨遇。
绝对不要是凌谨遇!
她来到南海,不是为了让凌谨遇捉住她,而是……洪七那个大白脸肯定找她找疯了。
她也因为这艘最强防御的大船花费了无数钱财,还要养船上这么多人,加上她猎奇,买东西毫不在乎价钱,所以手头渐渐有点紧……
咳,要找大白脸收点利息了。
顺便看看他有没有把周家给吃光抹尽了。
凌天清觉得今天真是最累的一天。
比刚穿越过来,每天晚上陪不同“领导”还要累。
等凌天清气喘吁吁的跑上楼顶,循着花径,很快就看见迷蒙的月光下,花开一袭白衣,纤尘不染,端坐在凉亭中,似是等她已久。
“你一直在这里等我?”凌天清深吸了口气,让呼吸渐渐平稳,才问道。
“不然呢?”花开淡淡反问。
被放了三个时辰的鸽子,他也看不出生气,只是脸色略有些疲倦。
“抱歉。”凌天清走上凉亭,伸手就端起他面前的那杯水,想要喝一口。
“冷了。”花开的折扇轻轻挡住她的手,慢条斯理的给她重新倒了一杯。
水杯是暖玉所做,价格不菲,但暖玉天生能净化水源,又自带保温效果,还可辨识普通毒药,一般只有王宫大臣才可能用这么贵的茶具。
而凌天清的船上,所有的地方都摆着这贵重的暖玉水壶和水杯,可见她花钱有多可怕。
不过重点不是凌天清船上的奢华。
而是,敞口的暖玉杯在这样的环境中,最多可保持水温一个时辰。
她的指尖触到了暖玉杯中的水,的确微凉。
也就是说,花开或许真的在这上面等了她三个时辰。
而且这船太大,他们约好此处相会,花开应该会老老实实的等着吧?
“你的脸色不太好,莫不是着凉了?”凌天清心中自我安慰着,眼神却放肆的打量着花开,喝完水,伸手就往他额上摸去。
“露水太重。”花开折扇一挑,挡住她的手,淡淡道,“要下雨了。”
月晕而风,日晕而雨。
海上天气变幻极快,三楼顶的生态园的确充满略闷的气息。
“让你久等了,抱歉。”凌天清再次道歉,她碰到花开的衣袖,上面确有浓重的露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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