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伺候竹夫人更衣!”
突然,他站起来,浑厚苍老的声音传到外面,立即有人进来将夏筱筱带往浴池,直到被宫婢些放到热腾腾的水中,身上才渐渐恢复了些许知觉,刚挣扎着要起身,哪知捏着她手臂给她擦身子的宫婢力道很足,软骨散药效并未完全褪去,她一下子又重新跌在水中,先前还积在胸腔中的淤血一下子像是找到了出口般,一张嘴,又是一口鲜血涌出,立刻将浴池染出了红色,混着上面漂浮着的玫瑰花瓣。
赫连池在外面像是醉了去,睡着了,再大的动静也惊不了他,宫婢们像是并没有看见一般,撒花瓣的依旧在撒花瓣,给她擦身子的依旧在给她擦着身子,甚至眼帘也没有掀一下。
夏筱筱心底突然升起丝丝凉意,这里的气氛太过怪异……太过安静了,还是说,她快要死了?所以觉得周遭的环境都怪异得让人不安?
温热的水包裹着全身,僵硬了十二个时辰的身子一动就麻木得紧,她费力的从水中舀起一捧水来,鲜红的花瓣漂浮在掌心,方才一大口的血出来,在水中现在也看不见多少红来。
是慕容倾涟那日给她吃的毒药吗?
越国的奴才比起岳华的更严谨有效率,不过半个时辰便将夏筱筱从水中捞了出来,重新换上了一套红袍,和之前那套一模一样。
“赫连池那老家伙的嗜好真是特别。”
她讥笑出声来,一日没开过口,嗓子撕裂的疼,声音也带着沙哑。
连着这样的红袍也备上一模一样的好几套?
然而并没有人回答她,四五个的宫婢,个个垂着脑袋,仿佛压根听不见她的声音,不说话,不回答,夏筱筱简直怀疑这里的宫婢都是一个个的哑巴聋子。
脑子又开始乱起来,他们如果不说话,那她该怎么从她们口中套出话来呢?
直到出来时,夏筱筱才吓了一大跳,安静得出奇的屋子,她本以为赫连池定是醉死过去了,哪知原来他竟一直坐在自己方才躺着的那张榻上,手里拿着什么正低着头专注的看着。
突然想起方才他看着自己的眼神,她下意识的就顿住了步子,宫婢们见她没动,便也扶着她没动,直到赫连池意识到抬起头来,宫婢们会意才退了下去。
布满皱纹的脸上在夜间也能看见他脸上的深色斑纹,可是他的一举一动,一点也不像个已老去的男人,只是那目光落在她身上,太让人恶心。
她忍不住讥讽,“赫连王,堂堂一国之主还做这种见不得人的买卖,还真是人越老越没脸没皮了。”
一番话说完,几乎像是用尽了浑身的力气,就着身旁的椅子缓缓坐了下去,脸色才稍微好看了一点。
趁着醉意,夏筱筱本以为能激怒他一点,却不想赫连池不仅并未发怒,反而大笑了两声,“脸皮?那东西孤王拿来能做什么?”
他突然站起来,手中握着他方才便一直盯着的东西,摇摇晃晃的来到夏筱筱面前,“夏筱筱?哈哈,知道这个是什么吗?”
手一扬,他手中的东西就在夏筱筱面前顺着他的手左右来回晃动,夏筱筱蓦的瞪大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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