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飘着菜香,童心晚就炒了她一个人的饭,一大盘红烧肉,一大盘烤五花肉,一大盘肉沫炒饭。
她嚼着一块香喷喷的红烧肉,惊讶地看着莫越琛,含糊不清地说道:“你怎么不说一声,这些不够吃啊。”
莫越琛的视线投向桌子上,那里起码有两斤肉,她说不够吃!
“你怎么这么能吃。”他拧拧眉,走过来敲她的脑袋,“少吃肉,多吃青菜。”
“这叫以形补形,你懂什么。”童心晚又往嘴里塞了一块,“我打好底子,才能为人做贡献。”
“我是割你的肾,又不是割你的肉,要是这样说,你应该烤羊腰子吃。”莫越琛把西装丢到沙发上,快步走去洗手间。
童心晚的手哆嗦了一下,惨了,莫越琛真要割她的肾呢。
她扭头看向洗手间,大声说道:“那还不如烤你的腰子吃,肯定大补。”
里面水声哗啦啦的,他好像在洗澡。应该是在医院里闷了两天没洗了吧?就算没洗,指尖的味道也这么好闻。
她放下碗筷,跑去洗手间门口找他说话。
“你怎么不去楼上洗?”
“累了,不想上楼。”他低低的声音传了出来。
“那我去给你拿衣服去。”童心晚说道。
“别拿了,进来陪我。”他拉开了门,低眸看她。
童心晚视线从他的胸膛一直往下,然后飞快地抬头看他,恼火地问道:“你想干吗?趁我肾好的时候赶紧吃个饱啊?”
莫越琛曲指往她额上用力弹了一下,“让你进来,罗嗦个什么劲。”
童心晚眯往他的身上打了一拳头,“不进去,你能把我怎么样!”
“那就抱进来。”他披着一身水珠,一把捞起了她的小身子,把她拖进了洗手间。
童心晚尖叫了一会儿,最后只能任他把自己剥了个细白白,柔弱弱。
“莫越琛你这个混蛋,你不会找算今晚都不休息吧?”她抓了个沐浴露瓶子挡在腰下面,越想越生气。莫叔叔真是坏啊,肯定是觉得她手术后有一个月肯定不能动,他只能看不能碰,所以赶紧跑回来办事!
“你能想点正常的事吗?”他泡在浴缸里,动了动胳膊,“给我捏一下。”
“你见过待宰的牛还给屠夫捏肩的?只会用蹄子踢你知不知道?”童心晚的手搭上去,用力掐了两把。
他闭上眼睛,深深地吸气。
“莫越琛,切的时候麻醉药打好一点,缝的时候小心一点,别缝难看了。”童心晚嘟囔道。
“我睡会儿。”他沉默了会儿,小声说道。
“睡啥啊?水等下要凉了。”童心晚掐着他的肩摇晃。
“就十分钟。”他的眼睛闭紧了,呼吸渐沉。
莫越琛是真累了,从白云山留芳镇一行到现在,他还没合眼睛。此时热水一泡,小娇人一抱,疲惫感排山倒海的,根本撑不住。
童心晚安静了一会儿,手指捏着他的肩给他轻轻地捏。她也知道他累,所以手很温柔,在他的肩膀上,慢慢往他的脸上走。手指头在他的鼻尖上轻轻摁了摁,再往上,停在他的眉毛上,轻轻地刮动。
按摩浴缸带咕噜噜冒着热泡泡,浴室里氤氲着雾汽,渐渐地让他的眉眼变得有些模糊。
叮叮……手机响了。她赶紧捂住了莫越琛的耳朵,有些不快地看向外面,谁又打电话呢,就不能让人休息了?
莫越琛醒了,拧拧眉,拉住了她的手指,低哑地说:“去把手机拿来。”
“别接了,要是让你去工作呢?你多睡会儿。”童心晚小眉头紧拧。
“我说过今晚休息,不会是工作的事找我。”莫越琛抿了抿唇。
童心晚只好包了个浴巾出去。
电话确实是医院打来的,不过是小椿,他想听听莫越琛的声音。
莫越琛给他讲了几句话,把电话挂了。
“莫越琛……”童心晚犹豫了一下,小声说:“你要不要和我的肾告个别啊,你摸摸它?”
莫越琛扭头看她,手掌握住了她的纤腰,把她往怀里揽,“你就怕成这样了?”
“能不怕吗?你要是心狠,趁我被麻醉了,该摘的东西全摘了,我找谁去?”童心晚窝在他的怀里,无声叹息。
他的手掌用力掐了一下,低哑地说:“小东西,我怎么舍得切你的?你得完完整整地陪着我。”
“那小椿怎么办?”童心晚楞了几秒,缓缓抬头看他。
“我在找他的亲生父母。”莫越琛眸子眯了眯,沉声道:“还有,要准备接受失败和离别。”
“你想放弃他?”童心晚一脸诧异。
“我们只有百分之五十的机率,手术成功还可能有并发症,有各种难以控制的情况,他身体太弱,不见得能挺住。还有他的渐冻症……非常痛苦。”莫越琛喉结沉了沉,声音渐低。
童心晚怔了片刻,小声说:“小椿真可怜……可是我已经收了贺澜的三百万……你如果没这心思,你怎么在医院里不阻止我呢?”
“看着你站在那里一副高大高尚的样子,我觉得挺骄傲的,”他扬了扬眉,补了一句,“真的,挺骄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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