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哥气得脸都歪了,指了指莫越琛,掉头就走。其余人围过来抬起了小头目,呼啦啦地踏着风跑了。
“我让服务员把这里清理一下。”卫东看了一眼地上的血和台灯玻璃渣,去门口叫服务员。
童心晚躲在门缝里偷看莫越琛,心情复杂极了。
爸爸树了多少敌,得罪了多少人?他怎么招惹上的这么凶神恶煞的恶霸?叶莘也被这人欺负过吗?
莫越琛洗了手出来,也没朝房间里看,直截了当地下命令,“台灯自己赔。”
“赔就赔。”童心晚抿了抿唇,跑去沙发边找手机。
卫东在一边看着她,忍不住说道:“当初在这里建立北方工厂的时候就和金井公司结下了怨隙,你父亲脾气暴燥那是出了名的,得罪了人自己不敢来了,我们院长在这里给他擦屁股。抢别人太太就算了,别人的女儿也不放过。平常装得人模人样的,实际上就是个混帐!”
“卫东,怎么这么多话。”莫越琛扭头,不悦地扫了一眼卫东。
“我不说了……反正……反正是你自己头疼。”卫东有些恼火地挥挥手。
“穿了件假货四处跑,难怪胆子越来越小了。如果害怕你就先回去。”莫越琛收回视线,淡淡地说道。
卫东飞快地捂住了衣服上的logo,尴尬地说道:“我不害怕,我这不是担心你和童小姐吗?我们来得匆忙,没有带换洗衣服,就在路边买了件,四十五块钱一件,也顺道给你买了件。”
童心晚嘴角抽了抽,原来不是虎哥穿了假货,是卫东!
“虎哥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您那年给他老丈人动了手术,他老丈人才给你一个承诺,帮你摆平那件事。但老先生现在身体不好,说不定半夜就断气了。到时候虎哥没人管束,肯定会再来找你的麻烦。”卫东捂着logo跟着莫越琛身后转,“我看还是先订机票,咱们先回去。”
“我妈妈还没有找到……”童心晚看了一眼莫越琛,声音很小。
卫东刚刚说的话,她听明白了大半。爸爸他似乎当年打叶莘的主意了,若真是那样,爸爸还是人吗?她感觉特别羞愧,无地自容。
莫越琛又点了支烟,坐回收服务员收拾好的沙发上,淡然地说道:“卫东什么时候胆子变得这么小了。”
“我……”卫东张张嘴,又闭上了。
童心晚抱着一只座垫,站在一边看着他,等他发话。过了好一阵子,她先忍不住了,轻声问道:“那警察也管不了他吗?”
“怎么管?”卫东扭头看她,不满地说道:“他又没打人骂人,动手的是他手下,个个会背锅。你抓了他一个,等下就会来四个,再抓,就再来八个。他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家里兄弟六个,个个都是这种混帐东西。做生意发家之后,换的老婆,娘家一个比一个财势大。现在已经成为这里最惹不起的人物了。”
“这其中以虎哥老婆的家庭背景最雄厚,他老丈人可是个硬角色,牢里坐了十多年出来,一出来就把他们镇上所有的矿都一个人拿下了。几个儿子全砸重金上了重点大学,出来后当官的当官,经商的经商,都成了人物。他们家的一些杂事,都由虎哥去打理,一家子打断骨头连着皮,捆在一起,牢不可破。
你爸当年和莫总在这里合作买了两个矿,办起了工厂,也是先拜了他的码头,但是你爸脾气太暴燥了,没几年就闹翻了,都是莫总在这里周旋着。后来出了火灾的事,若不是莫院长请他家老丈人强行压下去,你爸能判死刑。”
卫东一番叨叨,童心晚听出了个大概,犹豫了半晌,小声问:“难道我爸是和虎哥抢叶莘?”
卫东拧拧眉,厌恶地嘀咕,“对!真是想不到,你爸居然有脸干这事。”
“卫东,出去。”莫越琛变了脸,一声低斥。
童心晚的脸胀成了猪肝,纤细的手指死死抠着抱枕,半晌才气闷地说道:“他是他,我是我,你们别这样看着我。”
也难怪这些人看她横竖不顺眼,她自己都要看自己不顺眼了。怎么摊上这么一个父亲呢?恨不能把他从那只小黑盒子里拖出来问个清楚明白才好!
“好了,这事以后不要再提了。”莫越琛扫了她一眼。
童心晚哪有脸看他?她转开头,闷闷地往房间走。经历了九个月的兵荒马乱,她以为自己的生活马上就要随着莫越琛的呵护而平静下来、幸运下来了。谁知道一趟北方工厂之行,把她所有的喜悦撕了个粉碎。
她明白,她不可能糊里糊涂地过下去。她得弄清楚那些事,她得负担起母亲的生活。她得活得堂堂正正的,绝不能像爸爸那样,招人憎恶。
叮咚……
门铃响了,傅娅来了。
“傅律师。”卫东笑容满面地迎她进来,热情地说道:“跑了一天,累了吧?”
童心晚从门缝里看出去,傅娅手里抱着一只文件袋,温柔地看着莫越琛,轻言慢语地说道:“不累,事都办好了。越琛你看看,签字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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