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武帝阁?”吴英超面色大骇,他作为古武宗的堂主,自然知晓很多上古秘辛。古武宗的祖师爷名唤古武帝,乃是洪荒年间与太和神君同辈的一名术道圣贤,他凭一己之力开创了当时赫赫有名的宗派——武帝阁,雄踞天苍百余年,只可惜万邪血难之后,古武帝陨落,武帝阁也遭受重创,虽说没像天道府那样彻底灭亡,可也是精锐损失殆尽,最终勉强支撑几十年后,不可挽回地土崩瓦解。
其中有一分支便是如今的古武宗,据说古武宗所得的传承,不足武帝阁当年鼎盛时期的三成,饶是如此,其依旧成为天苍第一宗派,横行术道数百年。没想到吴英超居然听到了武帝阁这三个字,难道当年武帝阁的嫡系本宗还有传人在世,甚至还加入了九龙内卫的高层?只是他为何要剿灭掉同宗同源的古武宗?甚至其杀意要超过对第五将军顾千玄。
与此同时,古武宗主城武帝台。
无数人影在火光中拼死厮杀,钢刀入体,金铁相交,骨断筋折之声不绝于耳。不断有人影在飞溅的鲜血间倒下,可很快便有更多人涌上。如果有人在高处观察,便能发现高耸入云,半边嵌入山岩中的武帝台,被蚂蚁般的人群所覆盖,密密麻麻的各种兵刃所反射的寒芒,几乎将天边乌云驱散。
原本固若金汤的武帝台,此时却被攻破一个巨大的缺口,无数人影从此处涌入,可更多的是爬着云梯,咬着钢刀的死士。这仿佛是一场小型的战役,可由于参战的是术道中人,其惨烈的程度还更胜一筹。
“怎么回事?护宗大阵怎么会被人悄无声息地攻破!还有武帝台怎么会被人轻易攻陷南门城墙!”气急败坏的古武宗宗主夏天幽抓着一个长老的衣领,双眼圆瞪,浓密的眉毛几乎要竖成两柄利刃。吓得那位长老连忙解释:“我也不知道,对方似乎是知晓咱们所有防备的弱点,所有的进攻都是朝咱们的软肋来的,几乎是势如破竹!”
“没用的废物!”古武宗宗主一把将他扔到地上,双眼不断乱转,他强行按住自己额头突突跳动的青筋,仔仔细细地排查着奸细的身份。可没等他细思,又一个满身是血的长老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带着哭腔喊道:“不好了,宗主,贼人已经攻破了南门,正往这里杀过来!”
“什么!”古武宗宗主抬头一看,果然远处人影幢幢,杀喊声瞬间朝着自己的方向快速移动。一面面战旗迎风招展,有一部分上面写着一个武字,只是上面用赤色狠狠地划了叉,这是他们的死对头真泽宫的旗号。另一方战旗上画着一只金色的龙爪,那龙爪的掌心有一个朱砂绘制的篆体“五”字,这让他瞳孔一缩,凡是有点地位的术道中人都知道那面旗子的含义。
“他们怎么会纠缠到一起的?”古武宗宗主内心骇然无比,这时一只苍老的手掌轻轻搭在他的肩头,他回头望去,只见自己的师父,前任古武宗宗主,现任太上长老范唯真,以及其他两名太上长老都站在自己的身后。
“师父,这……”
范唯真挥手打断了他的话,淡然笑道:“没想到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古武宗的劫难啊,不管怎么布局,怎么拖延,都无法阻止劫数的到来。”
“师父,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夏天幽毕竟也算是一方魁首,话刚说出口,他便顿时有些明悟。
“来了!”范唯真眼神刚毅,面色淡然,颇有些壮烈就义的悲壮感,即使这样他仍然站立得笔直如枪,虎死不倒威。
无数真泽宫和九龙内卫的联军蜂拥而上,将古武宗的败兵杀得不断后退,在距离范唯真等四人刚好一箭之地时,联军忽然如同撞击到礁石的浪潮,一分为二,豁然分裂,占据了两边的城墙和各处要塞。前方联军众长老簇拥着两名老者,来到古武宗高层面前。
左边那位老者鹤发童颜,面色红润,五缕白髯垂于腹前,一身裁剪合体的紫金道袍,尽显仙风道骨的风采。而右边那位老者就要张扬的多了,座下是四匹白色骏马拉的紫呢伞盖的豪华马车,来人头戴七梁冠,身着斜蟒袍,胳膊架在马车边缘的横木,用手指顶着太阳穴,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
“‘冀国公’!”范唯真瞳孔一缩,他一眼便看出了来人的真身份,左边的自然是自己昔日的得意弟子,如今的生死对头夏靖秋,而右边那位则是九龙内卫的“冀国公”,就是顾千玄口中的“一公二侯”里的公。
“几位还有什么遗言要说的吗?”冀国公身形慵懒地半躺在马车上,看着夏天幽、范唯真等人,轻声问道。
范唯真冷笑几声,讽刺道:“刀架于颈,还有何可言!”
冀国公眼里慵懒之色尽去,他坐正身形,浑身气息节节攀升,连四匹白色骏马都不安地打了几个响鼻。
“混元巅峰,半步圣贤?”
范唯真和夏天幽面面相觑,眼底尽是惊骇之色,他们知道今日之劫,估计是凶多吉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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