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头上,杨正平一身戎装外披蓑衣在为金声桓送行。
“真羡慕金将军可以带领大军和满鞑决战,我却只能呆在这淮安城中,浑身的力气一点也使不出。”
杨正平叹道。自清兵南下以来,他便被陈越委以淮安总兵之职,坐镇在淮安城中,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扬州打的如火如荼却发挥不了一点的作用。
“末将此去不过是痛打落水狗罢了,杨将军坐镇淮安才是责任重大,据闻山东的满鞑蠢蠢欲动,也许用不了多少时间就会发兵南下,淮安将会首当其冲。”
金声桓笑道,他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虽然也受到陈越的重用,可若论获得陈越的信任程度的话,自己却远远比不上杨正平。在整个平南军系统,杨正平是陈越以下第一人,所以才承担镇守一府这样的重要职责。
就在这大雨之中,数百条漕船载着一万五千多平南军将士驶入洪泽湖中,他们是从北路攻杀满鞑的主力。
......
邵伯湖大堤,在陈默的指挥下,大堤已经被挖掉宽达二十丈的一大段,当然没有挖穿,而是剩下有一丈厚度阻挡着湖水。而这剩下的大堤上又被挖了数个深洞,埋入了重达二百斤的火药桶,长长的引线透过竹管伸了出来,洞穴的上部再用泥土填实。
一切准备工作依然就绪,一营将士便驻扎在大堤上,等着夜晚的到来。
......
如注般的大雨笼罩着整个大地,扬州城西北十里处的清军大营一片静寂,大雨使得攻城完全无法进行,却是个难得的休息时刻。
雨水太大,地上泥泞难行,往日例行派出的巡逻骑兵也都停止了巡查,一个个呆在营帐里呼呼大睡。
八旗兵军律甚严,若无命令士兵们必须各归各营,禁止随意走动,更不允许酗酒喧哗闹事。
在大雨中整个营地一片肃然,就连军纪极差的绿营兵也老实许多。唯有营地南面夹在八旗兵和绿营兵营地中间的一片地方,不时传来了啜泣声。
五六万被抓捕来的百姓被看押在这里,他们没有帐篷可以避雨,只能在大雨中硬挺着,靠着仅有的油布木板搭着简易的棚屋,却没有多少作用。
孩童的哭声、妇女的啜泣响成一片,却被唰唰的雨声压住,传不多远便微不可闻。
就算是如此,却也没人敢跑,四周驻扎的都是清军的兵营,敢逃走的下场极其凄惨。
数日来作为清军的炮灰,被抓捕的百姓死伤惨重,营外数里处的大坑里到处都是死去百姓的尸体。然而他们还不知道,一场更大的灾难即将到来。不过是灾难还是际遇却也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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