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现实中挨过的刀子,吃过的枪子儿,
都在梦境中遭到否定。
我想我定是在那茫茫浓雾中游荡了很久找不到归路,想过放弃和解脱,但又渴望着生存,即便活着有那般多的不如意和痛苦,但是活着就有无限的可能与希望。
其实一直觉得很压抑,因为天分的关系,亲戚朋友都冠以一顶电脑天才的高帽子给我,似乎定该出人头地,才能不让爹妈丢人。
加之我爱着一个男人,欧阳晨硕他不会知道当初我鼓起多大的勇气,才下决心爱他,愿意被他压在身下,他大概永远也不会明白吧?
可是现在,我明白了,自己一直活在别人的眼里,那般累,躺着的日子里我想了很多很多,梦了很多很多,换位思考一下,身边的亲戚去了,我们真的有非常的悲伤么?我们大概很快都会找到埋没这悲伤让自己过的更加轻松的方法。
大概只有血肉至亲,会真正的难过痛苦吧,别人平日里做错了事,我们也就当个笑话来看看,我们都在为自己办的丢人事耿耿于怀,然而别人除了笑笑嘲讽下,谁会在意?
可是我是人,参不透那人生百态,理不通诸多道理,我问自己后悔替他们挡下子弹,把自己弄成现在这幅鬼样子么?
可因着我爱他,回答还是不后悔,我想苗羽这次,该是懊悔加感激的,好好记着我了。
我这样暗爽了,倒是忘了我的爹娘,会不会因为失去我而悲伤欲绝,忘了世间诸痛,莫过于丧子之痛。只是我想着家中蹒跚走路的幼弟,就这么释然了,父母至少还有那个依托。
……
梦沉转醒,再入眼的一切都很陌生,睁开眼睛,似乎哪里不妥,看护士过来检查心脉等一系列检查后离开,竟然都未发现床上的人已经醒了,大概八个月的时间已经太久了,或许所有人都不认为他能够再次醒过来吧。
打量四周,这里不是医院,装修是蓝白主调,大床舒适,还挺不错。
他强撑着身子试图缓缓地坐起来,但四肢长久的躺在这里已经快要失去了知觉。
不多时,一身居家休闲服的俊美混血男人走了进来,帅气非常的拿了一本阿拉伯语书籍坐到了床边的沙发上,这个二货显然也未发现床上的人儿已经醒了。而以他轻车熟路的姿势来看,显然经常坐在这里看书。
大男孩儿就这么躺着,眼睛盯着天花板,漆黑的眼珠子轻轻流转着,似乎在理着白茫茫一片的脑子,渐渐找回着属于自己的记忆,一张张鲜活的脸孔也逐渐在脑海中排列出来,哭的,笑得,幸福的,痛苦的,竭斯底里的……
苗羽……
“暮……雨……”喉咙干涩疼痛,说话这般痛苦,发出的声音也模糊不清,自己这是得睡了多久啊?
混血男人先是呆愣的定在那里,捏着书诧异的抬头,而后看向床上的人儿,看了很久,直到确定那一只眼睛确实是睁开着的,才若一道霹雳一般弹了起来窜到床头儿,“夏,醒了?真的么?太好了,我以为你要睡一辈子了,先别着急说话,我让医生马上过来。”
接着便如打仗一般,医生护士忙成一团,各种检查,温水,营养,等等,夏培诺也感觉渐渐适应起来。
“好些了么?”萧暮雨心疼的询问。
“大难不死!”夏培诺笑道,接着立刻询问他一直关心纠结的问题,“苗羽他们呢?你没有对他们怎样把?”
男人眼眸里闪现几分不满,“没有!你自己都在鬼门关徘徊了几圈了,醒来就担心别人?”
“这是哪里?”
“中东!”
哈?“中东?我怎么在这儿了。”
“当然是我带你过来的,你当时挨了一枪,擦着心脏过去的,而且还有那一刀,你当时就休克了,我随行的医生已经对你下了死亡判决,然后我带着你的‘尸体’撤离,没想到到了外面你又忽然有了一丝脉搏,全力抢救下,算是捡了条命。”萧暮雨摊摊手,说的轻松,天知道那会儿他的心脏起伏程度。
夏培诺咀嚼着他话中的意思,“那这么说,华夏那边是不是还都以为我挂了?”
萧暮雨耸耸肩,撇了下嘴,大概意思就是如此咯。
夏培诺沉默着,伸出手摸上了自己的右眼,终于觉察出了哪里不对劲,他的右眼……
萧暮雨一把抓住他的手,眼睛里都是疼痛,“抱歉,你的眼球受伤失明后,因为损伤严重,难以恢复,医生说时间久了会导致坏死等,所以只能做了摘除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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