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居然,居然一直在回忆那天晚上发生过的事情...
不能想,不能想!
她使劲的按住自己的心口,一个劲的摇头,摇到突然有点想吐!
她这才停下来,又陷入了遐思。
他说忙完了会来找她,找她做什么呢?
现在才下午哦,会不会带她去约会?
说起来,他们刚才在走廊里...
那样,算不算是在恋爱呀?
恋爱的人应该要约会才对哦!
她在心里偷偷笑着,跟欢哥哥约会吔!
这是她梦想过好多次的事情,难道真的可以实现吗?
可以吗?
“心情不错嘛!”
突地,一个嘲讽的声音传来,将她为自己制造的快乐砰然打碎。
“你...”
她惊得从长椅站起,看着眼前的人。
这么久都没再看到过他,为什么今天他又能出现在这里?
“别这么奇怪!”
他走上前来,冷冷笑道:
“我以为你看到我,会非常高兴呢!”
她以为他强调的是两人的血亲关系,下意识的道:
“这么久没见...见到你当然很高兴。”
“哦,”
他可不为此而感动,继续道:
“我买通了牧家的下人,什么时候都来去自如,今天我来,是想要看看我完美的计划到底有没有效果!”
“完美的计划?”
她听得心惊。
自从上次她拒绝他说的报仇大计之后,他便没再露面。
现在反而说出这样的话来,难道他私底下其实已经对牧家做了什么?
“你...你做了什么?”
她无不惊骇的问道。
“我做了什么,你不是最清楚的吗?”
他得意的哈哈一笑,
“怎么样?那晚上的解酒汤味道不错吧!”
解酒汤?!
这三个字就像一把钥匙,陡然在她面前打开了一扇门。
二十多天前的那个夜晚的事情,再次清晰的回映在她的脑海。
那碗佣人送进来的解酒汤,那大脑里狂乱而不可解释的想法...
种种困惑,原来不应该归罪于酒!
“你...”
她的面色陡然苍白,双眼无神的瞪著他:
“你在解酒汤里放了什么?放了什么?”
“当然是让你和牧家大少爷更加好的东西!”
他卑鄙的挑眉:
“现在计划已经迈出了一大步,我们只需要再努努力,你就可以登上牧太太的宝座了!”
“你混蛋!你无耻!”
她羞恼愤怒的冲上前,将他重重一推,“你...你怎么能这么做?”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嗯?”
他不以为然的站稳了身子。
这算什么呢?
“我告诉你,慕采馨,牧家的男人还就吃这一套!难道你不知道吗?”
更下流的话他也可以说出口!
“当初牧何欢的妈妈就是这样的,你看人家现在多好,难道你不羡慕吗?”
“你...”
她再也听不下去了,她也没办法再听下去了。
只见一旁的矮松忽然被拨开,走出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你们在说什么?!”
阴沉的怒气滚滚而来,是牧何欢!
这样的突然是万万没有预料到的,两人都怔住了,只觉他剐人的目光扫过全身,让人不自觉的发颤。
“我问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他捏紧了拳头,咔咔作响,示意愤怒到了极点。
那男人没有出声,因为他不确定牧何欢到底有听到多少!
想了想,他才道:
“欢少,不关我的事。我刚才在这里修剪花枝,碰到了馨小姐,随便聊了几句。”
说着,他指了指旁边的草地,上面果然有一把修剪花枝的大剪刀。
看来,他是连退路都想好了!
慕采馨瞧着那大剪刀,心里涌生一种奇异的感觉。
“随便聊了几句?”
牧何欢冷笑,“就聊到了我爹地妈咪的私事?”
说着,他大步走上前,一把揪起了那男人的衣领。
奇怪的,那男人似乎很怕他看到自己的模样,头一个劲的往下低垂着。
“欢少息怒,欢少息怒,”
嘴里还一直讨饶:“我是个下人,不懂事,请你多多原谅!”
“滚!”
牧何欢怒不可遏的将他一推,“以后不准出现在牧家!滚到外面,记得管好自己的嘴!”
闻言,那男人如获大赦,赶紧爬起来想溜。
恰在此时,牧何欢眼角的余光又扫到了慕采馨。
“等等,站住!”
那男人又被叫住了。
他的脚步虽停,却迟迟没有转过身,只是嘴里恭敬的问着:
“请问欢少还有什么吩咐?”
“我问你,”
他看了一眼浑身发抖的慕采馨,“你说的我爹地妈咪的事情,跟我和馨小姐有什么关系?”
闻言,男人心中一沉。
他能这样问,看来听到的内容也不少。
可能因为距离的原因,听得不够真切而已!
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已经起疑心了!
如果现在一味敷衍,只会引起他更大的好奇,不如...
反正慕采馨根本不听话,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欢少啊!”
想到这里,他似害怕得浑身发抖,噗通跪倒在地:
“欢少饶了我吧,我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往你的解酒汤里下药啊!”
牧何欢默不作声,只有紧捏的拳头显示他正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怒气。
是的,他刚才是听到了什么解酒汤和一些不堪入耳的词语,这个园丁没有撒谎!
“这一切,一切都是有人指使我做的呀!”
他哭喊着,好不可怜。
慕采馨却不解的摇摇头,不明白他为什么是这样的一种反应!
他不是痛恨着牧家的人,痛恨着牧家的一切吗?
为什么被看出端倪后,他没有拿出一点儿男人的表现?
反而,当牧何欢问他:
“是谁指使你做的?”
他居然抬头,伸手指着她:
“是馨小姐让我做的!”
“你说什么!”
闻言,牧何欢的怒气陡然爆发,冲上前便踢了男人一脚。
他虽然不像乐乐那般好武,但毕竟身强力壮,又怒火中烧,这一脚将那男人踢出了一米多远。
只听“砰”的一声,那男人几乎爬不起来。
可他还是不解恨,追上去想要继续施暴。
“欢哥哥...”
“别踢了,你会踢死他的!”
牧何欢缓缓转头,瞪着她的双眼布满血丝。
蓦地:
“慕采馨!”
他低吼着,听似愤怒,实则泣血:
“你的仁慈,可曾用过一点在我这里?可曾一点?”
说完,他狠狠的甩开她。
她知道他这就要走,或许永不会回头。
忍住剧痛,她半爬半跑着追上去,总算扯住了他的胳膊:
“欢哥哥...”
泪水凝结在眼角,因为焦急而来不及滚落。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她想要解释。
张开嘴才明白,她根本无从解释。
她跟那个男人的关系,是无法解释出口的。
“那是怎样?”
偏偏,在她无法解释的时候,他愿意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
她呆呆的愣了一愣,绝望的心底剩下最后一丝祈求:
“你相信吗?相信...他说的吗?”
他痛苦的闭上眼,咬牙睁开:
“那天晚上我确实喝了解酒汤,除了汤有问题,我找不到自己兴奋的原因!”
说得多残忍!
她摇头,“难道...难道你就从来没有爱过我吗?”
难道那一晚,在他们之间,真的没有一点是因为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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