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北北有些尴尬,伸出的手也只好收了回来。我走到她身边,悄声说到:“他就这人,你别放在心上。”苏北北说:“我了解。我干这行的,什么人没见过。越是有真才实学的越是脾气古怪!”接着,她又对祁大爷说:“祁大爷,荣老爷子的情况,浩哥和你说过了吧?您有把握做成这个手术么?”
“我不知道。”祁大爷说:“如果荣老爷子年轻二十岁,我还是有把握的。只是现在,我不敢百分百保证。没见到真人以前,我也不会随便做什么承诺。”
尽管如此,苏北北还是燃起一丝希望:“好,我现在就带你去见荣老爷子。”
接着,她叫了个人过来替班,和我们一起出了金屋。我开着车,在苏北北的指引下,左拐右拐来到了一个古朴的四合院前。同时我惊讶的发现,这里竟然是北园市的最中心!
周围高楼林立、车水马龙,而这座四合院却闹中取静,安静地坐落在这市中心。这个地段的价值不用赘述,荣老爷子就住在这里,果然是身家显赫。普普通通的青灰砖墙,简简单单的红色木门,呈现在我们面前的不过如此。院中有两株枣树探出头来,上面正结着颗颗饱满的枣子。苏北北上前敲了敲门,不过我注意到她敲门的频率不同,看来是有规律在里面。
门很快开了,苏北北领着我们走进去。院子里也普普通通,枣树上还挂着几个鸟笼,里面的黄鹂啾啾地叫着。苏北北又领着我们走向内屋。屋子里比较昏暗,给人感觉十分压抑。荣老爷子坐在沙发上,感觉像是很久都没有动过,这个孤独的老人不知在想什么?
“荣老爷子。”苏北北说:“王浩找来了气死阎王爷,他说可以帮你看看身体。”
祁大爷往前迈了一步,认认真真地说:“荣老爷子,您好!”
荣老爷子抬起头来,一张脸蜡黄无比,健康状况十分堪忧。他看了半天,才说:“你就是气死阎王爷?久仰大名啊!”
“不敢当。”祁大爷依旧很认真地说:“我出来跑的时候,您老人家已经退隐江湖了。”
“我一直很好奇,十多年前,你为什么会带着一干黑道大佬退出江湖?”
我的心怦怦直跳,没想到荣老爷子问出了这个问题,我也一直觉得很好奇啊。
祁大爷微一沉思,说道:“荣老爷子,我是在效仿您的行为啊!”
“哦?”
“荣老爷子,您该知道的。您在我们心里,如同神一般的存在。当年您解散帮派的壮举,对我的思想产生了巨大的冲击。像您这样爱国爱民的人,世间还有几个!当时我想,一定要在有生之年,做一次和您一样的事情。十年之前,北园混乱,黑帮林立,民不聊生。我察觉到时候了,便领着一干大佬退居筒子楼,希望能还北园一份安宁。”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讶异地看着祁大爷,但想不通他是怎么做到的。
好在,荣老爷子也很快问出了这个问题:“你是怎么做到的?那些大佬为什么会听你的话?”
祁大爷又是一阵沉思,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说出来。荣老爷子说:“不愿说,我不会强求。”
“愿说。在荣老爷子面前,我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祁大爷呼了口气,说道:“我使的手段卑鄙了一些,还望荣老爷子不要见怪。”
“你说吧!”
“我有个师兄,人称‘赛过活华佗’的张万达,荣老爷子也听说过吧?”
“呵呵,我虽然足不出户,但道上有什么事,我还是清清楚楚的。这位张万达先生,爱慕虚荣、贪名逐利,最喜和达官贵人往来,在白道中混的风生水起,我没有说错吧?”
祁大爷点头,继续说道:“我这位师兄专治白道,和许多官员来往密切;而我专医黑道,往来的都是黑道巨擘。因我医术高明,被众多黑道大佬奉为座上宾,渐渐的也成为黑道中炙手可热的人物,众多大佬也对我十分信任,将我看作了毕生知己。我觉得到时候了,便做了一味药,说这是强身健体的,他们没有怀疑,便纷纷服下。”
听到这,我只觉浑身发凉,大概已经猜到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听祁大爷继续说道:“这药,当然是我精心调配。他们服下以后,每月发作一次,浑身奇痒难当,必须到我这里领取解药。不过这解药也只能缓解病状,下个月发作的时候还要再来领取。我便用这药,威胁他们跟随我退出江湖,归隐在老鸦坡筒子楼里,且让他们不得泄露秘密,至今已经十多年了。”
我明白了,通通都明白了。怪不得赵根生、马疯子、秦嘉虹这些人要退出江湖。
只听荣老爷子又问道:“十多年过去了,你觉得这事是对是错?”
“我没想过对和错。我只记得荣老爷子当年解散帮派的壮举,这种精神时刻引导着我奋力前行。将这干大佬困在筒子楼,这是造福大众的好事。”
荣老爷子叹了口气,说道:“当年我解散帮派。不出十年,又有一批新的势力涌现。他们争权夺位、相互残杀,快要争出个结果来,你却将这干大佬通通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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