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五日之前,你家掌柜孙长发独自送货出门,说好了次日便归,却一直不见回来。直到今日上午那两匹马拖了空车回来,却不见孙长发,你们才发现出了事,这才急忙前来报官?”杨震重新细问面前这位看着颇为敦厚的汉子道。
在他面前跪着回话的正是长发栈的大伙计李甲,面对这个显然要比县令大老爷要大上许多的大官,李甲显得是格外拘谨,半天才有些支吾地点头:“正……正是。”
杨震略眯了下眼睛,仔细审视了这人一眼才继续问道:“既然他说了次日便回,不见他按时归来你们怎么就不找找,或是报官呢?”
“这……其实小的还有栈里的其他人也是很担心的,但想着掌柜的只是有事耽搁了,或是被那重要主顾留下了盘桓,所以只是疑心,并未有其他想法。而且官府也不可能因此而帮咱们立案啊。”这倒是句实话,平常官府也没有那么多人力来找一个只是失去联系四五日的成年人,何况现在桂林的情况呢。
杨震嘿笑了一声,算是接受了对方的解释:“这却有些奇怪了,倘若真有人见财起意而对孙掌柜不利,又怎么可能把这么辆车和两匹骏马给放过呢?还有,就你所说那写货物都颇为沉重,寻常一两人想将之带走是几乎不可能的,也必须要车马装载,那只有空车回来就更蹊跷了。”
“小的也想不明白其中根由,还望大人能为小民们做主,救出我家掌柜的哪!”李甲再次叩首道。
“对了,你家掌柜的家人呢?为何出了事情不是由其亲人出来报官,却由你这个伙计出面?”杨震正想叫他起身,却突然想到了这么个问题。
“这个……杨大人,这孙长发虽是城中富户,却并无妻室,更没有子女,倒是这李甲他们颇为忠心,出了事便赶来报官了。”知府傅川帮着解释了一句。
“嗯?”杨震闻言也是一愣:“竟还有这么个人么?这孙长发还真有些古怪哪。”别说是这个时代了,就是后世,但凡有些家财的人都会有那么几个女人的,这个孙长发既是当地富户,怎么会连妻室都没有呢?
“之前曾有传闻,说是他发妻因事而死,孙长发又与发妻关系甚好,所以之后便再不近女色了。”傅川又添了一句。
对此,杨震却不置可否,这种说法到底是真是假可是谁也说不清的,倒是这个孙长发确实很有些值得怀疑了。
这个怀疑的地方有二,其一便是之前提到的他没有家人;其二便是他带货离开的时间,正是自己剿灭了白莲教总坛归来的次日,这是不是太巧合了些?虽然说在从搜来的名册里并没有他的姓名,但谁也不敢保证此人就一定没有问题,何况他现在又失踪得如此蹊跷,还是带了一批神秘的货物离开的,这就更值得叫人深思和怀疑了。
“你可知道你们掌柜的带走的到底是什么货物?”在略作思忖却未有什么头绪之后,杨震又看向了李甲问道。
李甲不知道这与自家掌柜的失踪有何联系,却还是老老实实地交代道:“这个小的却不知道,那些货物是存放在柳木箱子里的,除了颇为沉重之中,并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那你可知道那箱子是什么时候被存进你们栈中仓库的?”杨震有种隐约的感觉,一切的线索都要落在那几口箱子上。
但很可惜,这一点眼前的李甲却照旧给不出他想要的答案,在努力回想了一下后,他便有些疑惑地摇头:“小的还真记不起来了,似乎这些箱子年后就一直堆放在那儿了,可能是过年时我们不在,掌柜的接下的生意吧。”
杨震知道像长发栈这样的商栈不但管着货物的流通,而且还有帮人存放货物的服务。但是,像这些货物般一放大半年却是极其少见的,再加上又出了眼下这变故,这些货物的来历和身份就更显得颇有古怪了。
沉吟了一阵后,杨震突然就站起了身来:“走,你带我去你们商栈看看。”杨震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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