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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道高如是一尺 魔高便是一丈

2021-09-03 作者: 贺麒瑞

【待修改】

枫杰是个怔子,天蓬是个呆子,一个俊,一个丑,怔怔呆呆闹变扭,话说两人别了菩萨,一路奔南急赶,日夜行程,跋山涉水,还真叫个迎风躲雨,望月思星,游彀多时,又值鸟吟初晨,赏花赏景赏天明,天篷不嫌累,枫杰不嫌愁。

遇经多处零散小户人家,吃要吃,问必问,倒头化化忧心通通顺,惊荒谷,穿越丛林沼泽,又是行过两座小山,浩渡一条宽河,眺见那是:野山野果满结开,四面红紫岔焉来,忽闻阵阵仙雀声,只留赞叹满心怀。

呆子见了那野果,耐不住嘴巴,咄的一声丢下枫杰,杀将上去,也不顾管,上树就是摘了些果子囫囵吞咽,也是他这等性子,叫的那枫杰呵呵叹气;两人吃饱尝腻,继续行程,不枉着说,这南天之路,处处鸟语花香,黑白两昼温如椿晨,好个呆子耍乐,耍得滋滋乐,见山逮鸟,遇水逗鸭,甚是欢喜,直至两人玩将筋疲力尽,止步山脚,猫在杂草丛棵大树之下,呼气养神,调解生息,还不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瞪将一番又是傻傻憨笑。

原来那枫杰挺看好呆子,心想虽是呆了点,可确实着有几分悟性,懂得天理,晓得地义,于是便对他开玩笑道:“天蓬呀!我真是命苦哩,你说么,要是遇见个甚等灾人也就算了,偏偏遇到个耍子玩的菩萨,你说么,那菩萨身旁不是有个行者么?怎的不叫行者捞瓶,却等我前来使唤,好不是个道理呀!要论辈行,那菩萨不知比我高上几等、或是几千等、几万等,不消想,必是那菩萨先知我要经过,故意在那破河旁套我本事哩!你觉着如何?”

呆子拾起枝丫,嘎巴嘎巴折了,却自个儿耍玩,搭起小人儿来:“杰兄你是有所不知,那南海观世音菩萨颇有本事,能文能武不仅仅,口齿伶俐亦是才,莫看她谦虚呀!实质儿架子大的咧!”

枫杰道:“如何大的架子?”

呆子笑说:“你是不知,南海观世音菩萨一称,扬名立万,普及海内外四界通晓,受得千万人信仰,便是那般黑道,也是无法玷污她的圣傲,在西天路上,只要唤得一声:我派即是南海观世音,就如这般叫嚣,足以唬杀妖怪也。”

枫杰沉默半晌,问道:“那菩萨漂亮么?”

呆子愣愣点头,不忘拍打肚腩,直喧嚷叫:“漂亮呀,莫要我说,当我老婆岂不美哉?”枫杰闻言,呵呵笑道:“男人也喜欢咧?实不相瞒,她前世是个王子……如今并非女儿身也……”呆子大惊道:“你是怎知?”枫杰道:“那菩萨知我未来过去,我怎就不能知她未来过去咧?其实那菩萨也是好心肠,肯助我考试,不愧是远扬美名的大善人。”

呆子道:“菩萨如此敬你,想必你果有些本事,原来猴哥也得了难,这会儿寻你帮忙,你算计着帮么?”那枫杰点头道:“怎的不帮?待我考完试,便去帮他罢。”呆子问:“你要怎帮?”枫杰道:“这有何难?带他走遭佛殿即可,若佛祖要拿他,我便收他。”

呆子问道:“那佛祖拿你怎的?”枫杰反问道:“他凭啥拿我?”

呆子解释说:“你护着那猴子,佛祖以此为由拿你,为何不成?歹说佛祖也是一代佛王,算得上是个头子,拿你何难?”枫杰道:“我是修道,并不是修佛,他是不会拿我,放心罢。再说,佛道两家是为亲,有理无理便是情,不瞒天蓬说,我乃化灾道人,亦是四界使者,又称调节阴阳之根,前去替那猴子解难,佛祖有甚理拿我?天下无非讲的是个理头,若是无理,死了也是毫无意义。”

那呆子听言,斟酌一番,眼珠子转转,欣然开窍,啊的一声,点头称是不提。

话说两人别了菩萨后,行路几日,可谓是野外求生不怕饿,璀夜无眠不怕惊,后而终至寻到一处山头,剥开野草,可望远方片片村落,那呆子见了满心欢喜,咄的一声杀将上去,嘴里絮絮叨叨:“饿了老子久日,这下我可要吃个饱!吃个饱咧。”

枫杰见状,眼怔口呆,急急前去伸手拽将呆子衣裳,挥掌打了个不是道:“呆子!莫要贪心,你看那处,还不辨吉凶咧,要么是片安村,你我同好;要么是伙贼窝,都得遭殃。”

呆子哪能瞧出端倪,擦了把口水憨憨问道:“你是怎知?”

那枫杰指向该村道:“你瞧那方村落,没田没地,或是街道巷子,人影稀疏。不说其他的,望空却是片片柴烟,树头皆是符咒,要我斟酌是否,八成是伙贼窝。”

呆子闻言,也不怕,哼的一声,撅起了下巴,雄赳赳,气昂昂,哼道:“果若真是贼窝,必叫他等碎尸万段,碎尸万段。”

他是执意,枫杰爱莫能助,便没出声。两人寻将上去,进了村,可见:村头歪立一块牌,牌上写着吉祥村三字。

有诗曰为证:

土地泥泞沾鞋底,扬风吹来滚滚尘。

远看出行没有人,近看却有几个身。

村中道树不结好,全身符咒满阴沉。

野地不比群城扩,最是土陋见草墩。

两人四处张望,口是不言,心底却有所思量,进村不久,眼见的人寥寥无几,好不容易遇着个过路的老翁,那呆子不识好歹,奔将上去一把揪住手腕,呵的一声凶道:“这是甚地方?这是甚地方呃?”

唬得那老翁战兢兢,口不能言,直嚷:“土匪呀!土匪呀!”

枫杰见状,大惊失色,后脚猛蹬,急忙前去弄开呆子的手,解释道:“老人家莫怕,我等不是土匪!我等不是土匪咧。”

那老翁面皱眼花,看了眼枫杰,面俊气秀,又瞪了呆子一眼,长脸凶神,口里念叨两声《驱难经》反问道:“你等哪里的人?哪里的人呀?”

呆子道:“我俩是外地人,你爷爷哩。”

那老翁听说是外地人,便执意摇头赶人:“你们走罢,你们走罢,这里是程豪帮的地头,绝不容外人,绝不容外人的!”

呆子可没那般性子,大嘴一张,掣去钉耙,抡起就打,不过在霎一那,忽被枫杰拦住了耙:“天篷呀!莫要伤及无辜,先问个明白罢!”

那呆子才放下了耙,指着老翁鼻头问道:“甚的程豪帮?我和哥哥是行善积德的道人,路经此地,问个地儿,或是求个借宿一晚,怕个斗转乾坤大篮子呀?”

老翁闻言,先是一怔,随即看向枫杰,回恐作喜,露出一口烂牙,笑道:“你俩也是道人么?甚巧、甚巧咧,真是同道中人、同道中人呀!敢问道友是甚道派的哩?”

见问,呆子试眼枫杰,枫杰瞅了眼呆子,拿出腰间符咒:“乃贺氏道派也,不瞒老先生说,我俩是流浪道人,始东至南行,路过宝地,不知这儿有何风俗?能否借宿一晚?或是借食一餐?”

那老翁听说这般,捻着指,低着头,看是想什么似的,却沉吟半晌,点头道:“好的哩,好的哩,来我家罢,我家罢。”

话毕,老翁即领着两人回了家。

老翁那家并不豪华,四壁土灰,尽是泥沙,梁挂腊肉,窗掉鞋袜,房子不大,两间一厅,一间是他跟老婆子住的,另一间则是他儿跟儿媳妇住的,外带还有个孙女,尚未懂事,个头不满三尺,圆脸傻娃,看人看得呆,耍子玩时儿会流口水,总喜欢嚷着要当女皇帝、还不识好歹的骂两声鳖龟孙,常以此被老子藤条焖猪肉。

枫杰和呆子到他们家时,瞧那娃子,见了拍着屁股直喊戏子来了戏子来了,枫杰不解,便问那娃:“为甚要嚷戏子来了。”

那娃听言,哇的一声尖叫,似如猛兔般往枫杰裤裆下钻来钻去,又是抱大腿又是咬裤子的:“哥哥是好人,哥哥是好人,那个是坏人,那个是坏人,演戏的哩。”

呆子听得气,枫杰没奈何,却只能试眼她老子,她爹才呵呵的过来把她捻走。

经过一番询问,得知这片村落都叫吉祥村,但却分了两个帮派,东村一片叫程豪帮,西村一片则唤忠僧帮。虽说都是一同生活,却互不来往,两帮日久相持不单止,主要还是常年匪劫才要命。

枫杰遂问有无甚等妖魔鬼怪作祟,而那老翁摆手称无:“倒是程豪帮中有一护帮神兽,身躯屋大,四肢铁鳞,藏在地底帮会,虽是这等说,但忠僧帮也有个佛尊护帮,两帮从不见面,见面绕行,小事不挑,大事必战。”

枫杰问:“听你们说,程豪帮都是道人,那忠僧帮又是甚人?”

老翁说:“都是佛僧、武僧,名号如此,不为戒荤,照样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枫杰又问:“方圆几里,有无山大王或是贼寇?”

老翁笑道:“有是有的,不过近些日子少来侵犯,谅是怕了我等两帮实力。”

说不及,但听得屋外传来阵阵聒噪嚷闹,忽探去看,愣是瞧见,村中大道,杀来群群骑马抢匪,看他们手持大刀牵将恶犬,那些村民喊的喊,哭的哭,逃的逃,走不急的,死的死,伤的伤,嚎的嚎,唬得那老翁一家赶紧拽将枫杰拉入屋内,关门紧闭不出。

呆子见状,张了一张大嘴,急从口中掣出个儿小钉耙,吹口仙气叫变,变得刚好把手,咄的一声,伸脚踹门赶将出去,杀至村中大街叫声:“大胆毛贼!”便望头就筑,左挥右捣,上劈下挑,贼人们见了,呼的一声,唤来更多同伴,勒马就往呆子撞将上去,好呆子,无所畏惧,捻口丹气下沉,尽自儿站着不动,都如蜻蜓憾铁树,莫想伤他分毫。

群人将呆子围在垓心,挥刀便是要砍,话说那呆子倒也是机灵,闪身躲左右来回,抡家伙就推,来一个推一个,来两个推一双。下马者,皆是一顿哭丧耙,筑得脑袋九孔冒浆,战经好阵功夫,使得浑身解数,索性百来贼人,尽皆全然被那呆子打死,躺在尘埃,动弹不得。

那老翁一家子见了,拉孙携女的,急急跪下给枫杰磕头:“果是英雄豪侠呀!贼人祸殃的全打杀了,全打杀了!”

枫杰搀起些人,可见那呆子扛着把染血钉耙,笑憨憨的走将回来,老翁一家子怕他,赶紧躲到了枫杰身后,呆子将钉耙往地上一丢,前去挽住枫杰肩膀,笑道:“你看么?好歹老子也是天神下凡,不成怕他几个贼人!”

枫杰责道:“咱修道的人,不可纵欲杀生,你看你燥的,怎就将他们全打死了?”

那呆子却是理直气壮,哼哧一声还来脾气:“不打死怎的?放他们祸害村民不更是殃灾么?我这也算是替人化灾了!”

枫杰自小老实巴交,心向善,行于勤,这会儿见天篷如此惫懒,内心好是不快,忽的拉下了脸,颇有些儿恼怒道:“好个呆子,贼人也是命,你急的就是拿他们爽手,图个宰人之乐,如是我去,将他等收入书中,岂不更美?”

呆子闻说,倒是有几分理亏,依旧哼哧一声叉着腰,但语气却是弱了几分:“好咯你是怪我咯!?莫就是打死些贼人么,犯的如此较真?”

枫杰白他一眼道:“不是怪你,只是怕你去了那阴间,大批儿贼人找你索命,到那时候,可就不是耍子了。”

那呆子呵呵冷笑道:“怕他怎的?到了阴间一样,耙子筑死哩,你是不知,我曾助过一个和尚西天取经,一路上斩妖除魔,谅天王老子来了,都要给我三分面子。”

言语不德,唬杀老翁等人,急急拉着孙携女窜入房中,大门一关,直叫:“好汉去罢,好汉去罢。”

呆子不顺他等举动,咄的一声,抡起家伙就要伤人,枫杰一溜身,挡在他前,呵道:“呆子!你要作甚?”

呆子直呼脑袋:“他们是死了!胆敢如此无理?杀也,杀也。”

枫杰闻言,内心暗叫霉人,霉人呀!上前夺过钉耙,急转身就走,嚷道:“天道在看,神佛在观,伤人始终损德,必是与自亏理,走了罢,走了罢。”

呆子赶上去,夺回耙,憨憨嫌弃道:“杰仔好不是个乐趣,耍子玩也不闹得,罢罢罢,算那家子不识好歹的东西走运罢。”

枫杰没去理他,他倒是絮絮叨叨起来,满心不喜,不过没出村头,却被杨程豪带出的兄弟们赶将出来,没个儿理团团围住。

你瞧那股人马,浩浩荡荡,整齐划一,为首的头头是个手持双龙神剑的女人,看上去老有气概,但见:头戴银铃铜冠,身穿锁子坚甲,腰配大酒葫芦,脚踏乌靴铁砂,红唇齿白不提,长发随风唰唰。

好个女大王,手持大械大器,身披白银鳞甲,身后尽是壮汉、道侠,来到直吼一声:“贼寇哪逃?”

唬得枫杰战兢兢,呆子慌了忙,急忙解释:“不是贼人,不是贼人,是好人咧!好人咧!”

那女大王闻言,双剑往地一插,问道:“不是贼人是甚?横看竖看全是尸体,就得你俩闲暇,如何辩解?”

枫杰前去道:“我俩都是修行道人,修行道人咧!从东土大唐赶去南海普陀,路经宝地,在一户人家房中歇息问讯,后而闻得有那贼人来犯,是我这个道友尽皆打杀,不信你去周遭问问,就是我俩哩!就是我俩哩!”

女大王呵人去问,不问不知,反还果真如此,便是收起宝剑,回嗔作喜躬身谢礼,遂将两人请往地下帮派。

一路上,枫杰见那女人面熟,便问:“大王是何人也?为何我见你面如此眼熟?想怕是哪里曾有相逢。”

那女人道:“我乃江湖十大剑士之尾,人唤杨程豪也,自小生于西北方,大周国国土内,不说也是,我亦见你面熟,敢问你是何方人士。”

枫杰闻言,笑嘻嘻道:“同国人,同国人呀!我也是周国人,初居穴允村,不知程豪姐姐是初居哪里?”

杨程豪大吃一惊,急停下脚步,仔细去看枫杰,愣了半晌,硬是记了起来,高兴的一身子跳将起来,小手巴掌狠狠呼在枫杰后脑勺,大叫:“小色鳖哑巴杰!小色鳖哑巴杰呀!你丫子怎的把豪子姐忘了?我是牛大妈的豪子姐哩!”

这么一说,枫杰猝然回忆入脑,眼神难以置信的盯着面前的秀美姑娘,惊讶道:“真是豪子姐呀?数年不见,婀娜多姿了!不曾想到,原来豪子姐就是江湖剑客第十人,岂是我拙,我拙了!话说老村那场灾难你是怎的还生?当日不在村里还是别去??”

杨程豪满脸怀旧道:“在村,在村呀!说是苦,言是泪,你是不知我那凄惨,家中只有我个女娃存活,爹娘尽死,兄妹皆亡,是我躲进了老树旁的井里,幸免逃灾,幸免逃灾矣。”

说不了,女头子忍哀堕泪,大伙儿看在眼里,枫杰拉拉她臂,继续行路:“豪子姐呀!你也是不知!我可与你相同,躲在家中米缸,才以幸免杀戮,村中湮灭,我便浪迹天涯,寻到大周国皇城内,拜了贺老祖为师,学矣七八年有余,正修化灾道人,从始至终行善积德,化灾除恶,后而离院出游,打算浪迹天涯,不久将是修神考试,我要前去参加,此刻遂去普陀山寻那菩萨。”

豪问:“寻菩萨作甚?”

杰道:“当然是考试呀!可我不会驶风,只得去菩萨那儿坐个顺风车哩。”

正说间,群人已是来到帮派入口,可见那是个隐蔽的道场,座落于两洼山间之中,杨程豪撇下众人,纵身跳到八卦阵中,捻着诀,抽出符,望空抛去叫声开,道场四面地门唿喇震开,原来那道场四面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神兽石像皆是制动开关的核心关键,算是高端玄学,愁得枫杰眼愣愣。

沿着地门走下石阶,杨程豪说这地底有三层,三层皆为人住,虽说四面封闭,但也石火通明,修建的堪比史前古迹,墙壁道道神像,天花全是固泥,正入客厅之中,可见道人无数,打手成群,枫杰见了纳闷,便问:“你等不去耕田种米,何来粮食?”

不消杨程豪开口,众道人皆嚷:“修得辟谷矣,修得辟谷矣。”

杨程豪点头,点头,示意正是如此。

枫杰天蓬两人被伙儿请到正席旁凳,忽见得墙壁上挂满了器械,有刀有枪有斧有棒。

不过值得好奇的是,有一排子吊挂同式的械器,似刀不似、似剑无锋,杆如锏般,柄上翘起,花里花哨,好个不伦不类,枫杰又郁闷,再问:“那家子刀剑的,是甚兵器?”

杨程豪笑道:“我也不知,只管叫‘捅鸡子棍’哩,不足稀奇,是我前段时间带人缴获那帮武僧的家伙,他们扬言,说这般械器专是刀剑克星,我可不信,前去与那叫嚣的光脑袋和尚比试一番,大破他等地界,遂缴得此些玩意,要我看,也没甚厉害的哩!”

那呆子闻言,哈的一声,跑将上去撩起一把,握在手中,原来那呆子曾也做过将军,懂得些儿见识,便解释道:“是你们不知,这玩意可厉害了,想当初我为元帅之时也曾见过,正是传说中的刀剑克星,佛家利器,唤作‘铁尺’,你等若是不信,可与我试试?!”

杨程豪听言,果真拔出了剑,不过在那一刻,却被身旁的双煞护卫之一拦住:“无需豪姐出手,在下白狼自可与他匹敌。”

杨程豪收起了剑道:“你去,千万记住,定要手下留情。”

呆子听他俩唧唧歪歪,也不气,只是憨憨大笑:“娘们家子就是娘们家子,手下也是娘性,我管你来的是白狼黑狼,照样撂倒!照样撂倒咧!”

枫杰见此战兢兢,想去劝阻,可言语已出,叵测是没了奈何,只得看着。

白狼闻言大怒,急拔刀望脑门砍将上去,那呆子倒是自信,站个儿不动,大刀劈来之时,也不闪躲,笑嘻嘻的,举手向迎,用那铁尺把柄上凹之处架住大刀,哼的一声横脚直接撂倒,摔得那白狼惨叫一声,唬得众人结舌瞠目,口不能言,呆子笑道:“弱哩弱哩,还不如俺家枫杰哥一半哩!”

他这一说,众人看向枫杰,枫杰羞涩,急忙解释道:“好你个呆子,莫要吹嘘,显摆实力可是要遭雷劈的!”

众人脸色哑然不好,那白狼丢了面子,爬起身就退了回去:“豪姐豪姐,那长脸的家伙果有两下子,我是真没反应过来。”

杨程豪蹙眉,显然难以置信,脸色颇为难看,因而再次拔出了剑,不过下一步迈去,便被黑狼伸手拦住了去路:“豪姐且慢,白狼实力在我之下,败了他也是意料之中,叫我与他比试比试。”

杨程豪道:“你去罢。”

那黑狼果抽出大刀迎头去砍,呆子左闪又闪,咄的一声,一铁尺横将挥去,黑狼抽刀来挡,算是有惊无险,两人又来回几招,不分上下,但见得黑狼焦头大汗,也是找不到对手破绽,呆子倒是沉得住气,亦是在寻对方的可乘之机,直至十三回合,呆子转身使了个假动作,一铁尺架在了黑狼的脖子上,这才算他赢了,黑狼输得心服口服,抱拳承让轻身退回,杨程豪问道:“他那招式如何?”

黑狼道:“颇为狡猾刚硬,不过出手略有迟钝,也并非特别高超,因我鲁莽,才然被他抓住机会。”

杨程豪闻言,内心有所明了,上前一步对那天蓬道:“道友遂敢与我一战?赌个上下如何?”

那呆子憨憨道:“你来,你来。”

说不了,杨程豪执剑迎上,横劈竖挑,划起道道剑气,唬得那呆子慌慌忙忙,只是一个劲的躲,不曾还手,原来杨程豪是江湖十大剑客之尾,身手自然敏捷强悍,钢中带柔,柔中带钢,天蓬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反击机会,急得额冒冷汗,四肢发麻,双手紧握械器迎头招架,却留了个大肚空挡,在那一刹,杨程豪猛抬伸脚,狠狠的将他踹倒在地,即便如此,亦是不得称心,见呆子长得丑,还起了杀心,挥剑刺将上去,吓得那呆子捂脸连连惨叫:“哥哥救命。”

只听当的一声,一把土旧的剑柄架住杨程豪的利刃,转视看去,正是凌枫杰也。

见此情形,杨程豪才住了手,笑道:“今朝不比往日,当年那个傻了吧唧的哑巴杰已是逝去,如今换来的却是不可思量的浪荡大侠。”

枫杰搀起天蓬,看向杨程豪问道:“为何说我浪荡?”

豪道:“你是厉害,怎的就用个破烂剑柄架住了我的攻击?不是耍子么?”

枫杰拿起神农剑柄,前后看上一眼:“不是耍子,这是我的护身武器。”

杨程豪笑曰:“无锋之剑何称武器,岂能伤人也?”

杰道:“虽是无锋之剑,亦是不能伤人,但可护身,自行自卫足矣。”

杨程豪道:“听你这等说,我可对你起了非分之想,莫消讲,吃吾一剑。”

说不及,便一剑望枫杰肚腹刺去,谁想到,枫杰倒是剑技灵巧,挡下来者不善,内心暗暗寻思道:“这豪子姐……又是个顾青呀?”如此这般,即反手一捽,捽她个倒栽葱,摔得屁股生痛,哎呀一声,忍痛骂娘,慌得那黑狼白狼,武道圣道,急急前来要拿枫杰,枫杰呵一声:“天蓬。”

来人皆个被他逐一放倒,好似发狂的水蛟龙,吃惊的白玉虎。呆子赶上,从嘴里掣出钉耙,迎敌晃一晃,不分好歹,见人就筑,你看这一场好杀:这个耙来刀架,那个筑成稀泥,这个挥剑来看,那个持柄相迎。

些人闹腾几分,随着杨程豪大吼一声:“住手。”道士们才分分的住了手。

白狼道:“豪姐,这两家伙忒不是个东西,居然敢冒犯您,定要待我合着兄弟们收了他俩。”

杨程豪一脸难看,斥道:“收什么收?都是同道中人,来者是客,不得无礼。”

大伙儿见头子都这么说了,也便没有顶嘴。

那呆子握着钉耙,往地上一跺,骂道:“我把你个不识好歹的孙女儿,俺家杰哥与你讲话,你却弄刀弄剑?这是怎的说?”

枫杰拦住天蓬,收起刀柄,抱拳欠身道:“是我等先行无礼,望豪子姐莫要见怪,常言道:礼尚往来不弄解数,有些话儿,还得好好讲罢。”

杨程豪听说,也是退让了一步,出于礼貌,抱拳笑道:“当年喜欢偷看我洗澡的哑巴杰,已是如此德容乃大,真是惭愧,惭愧呀!当留贵客吃餐盛宴,住上几天,你我再以叙旧。”

那呆子一听有吃的,推开枫杰就是乱嚷:“这是你说的!你说的!还不快快盛宴款待!”

枫杰没了奈何,也只得抱拳称是不提。

设了宴,上了餐,枫杰才与杨程豪聊上几句,那呆子就将满桌大鱼大肉、馒头酥饼,尽皆吃得个罄尽。

杨程豪再叫:上食。

上了食,那呆子又是风卷残云,没要眨眼的功夫,全然吃了个七七八八。

唬得一旁站着的小道童直叫:“爷爷呀!那可是猪神转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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