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刀朝下,牢牢的嵌在一早就死得彻底的老木头桩子上。老木头桩子旁边坐着一个一脸迷茫的魁梧少年,面容憨厚。
对,就是面容憨厚。
明眼人定睛一看就能知道这个小少年绝对是祖上三辈儿都是苦怕了的良民,从老太爷那儿传下来的就是与人为善,能不争斗就绝对不争斗,装孙子就能活命的话那就得装个玄孙子,要得低低调调的活一辈子,当然是男丁不能断了传宗接代的香火——这个是良民家最不能让步的地方。
这少年应该是遗传得他爹爹的一张好脸,虽然因为这张脸没少被人欺负,但是也正是这张脸,迄今为止都没人把发生在村里的大大小小的怪事儿怀疑到这家人头上。这张憨厚的脸就大大的写着“无辜”俩字儿,在加上这少年虽然体态魁梧,身体健壮,但是步履蹒跚,一步一个蹦子——怎么看都是脑袋不灵光,十多年的饭全长了肌肉没长脑子的傻货。
但就是这么个长相憨厚的少年,将嵌在木桩上的大刀一提,漫山遍野的追着一头饿晕了脑袋的老狼就砍了过去,期间狼血四溅,藏青色的布袍上全是大大小小的血点点。
大刀砍狼并没有花费少年太多的力气,反正这种事儿他也干得多了,一头狼一般就是两刀——虽然说恶狼是铁头铜脖子,腰里挨不住一条子。但是嫌麻烦的少年一般杀狼都是一刀起铁头,若是没死那就再来一刀。
反正世界上没有啥事儿是大刀一刀解决不了的,如果有........
那就两刀。
“感觉有蛮三刀的气势了。就是老少一刀.......这他妈就很尴尬了啊。”少年将血淋淋的狼尸往肩上一抗,那一脸的憨厚浓得化都化不开,非要有个形容词——只能是憨厚得恬不知耻......
“孩儿他娘,你的宝贝儿子回来了。”正在院儿里拿着把大斧头抡圆了劈柴的中年汉子放下手中的斧头,然后又从屁股后的小皮兜里摸索出一根叶子烟,跑到厨房灶上点着了。这期间中年人还一脸的憨厚的瞟了瞟邻居家老是偷啄自家菜叶的那只大公鸡。
红烧呢.....还是清蒸吧。
不过虽然想了想,但他还是觉得儿子肩上的狼肉重要点儿,毕竟一条狼大腿就能抵得上一直鸡了。
“几刀?”
“还是两刀。”
“啥时候能一刀,就可以滚去北面上打猎了。”
父子间的对话简洁而粗犷,汉子把狼整理了下。就不管正杵在院儿里摸着大刀发神的儿子了。
....................
蛮青还是没能悟出个啥来,在里面料理狼肉的中年汉子蛮图见儿子收了刀,也知道今天他这个天赋异禀的儿子暂时还没能想通那一刀的风情。毕竟刀口朝下,一刀和两刀的区别还是很大的。
“爹,你说一刀下去,冻尿柱子都能给吓崩了......真有这么强吗?”蛮青瞧着屋里不断忙活的父亲,问道,他娘亲就噙着笑看着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
“不是一刀下去,而是下去一刀。这一刀下去了就得死才行,可不是砍了一刀还要再搭上一刀。”蛮图手上动作不停,嘴上也是叼着叶子烟。一口一个烟圈儿。
“那为啥不能再来一刀?”
“傻青子,大刀重啊。一刀就够了,干啥还费力气再提刀。”虽然感觉像是练这大刀的人都是疲懒货。但是蛮青还是明白个中道理——一而再,再而三,三而竭,照着他老爹的说法——耍刀是会累的,趁着状态最好的时候能一刀解决就一刀解决,大刀太重,耍久了会累,体力跟不上指不定会被反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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