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鬼的叫喊充满了哭腔,他最终折服在恐惧之下,有了忏悔的悲咽。此刻别说逼问他白粉窝藏的位置,恐怕连儿时偷过同桌铅笔头儿的类似囧事,也吓得一股脑儿说出。求生欲已经将他过去的一切嚣张跋扈清空得干干净净。
一股人体排泄污物的恶臭,从水下泛起,昔日威风凛凛的强盗头子,这会现出了原型,承认了自己也是人生父母养的种类。
钩挂住的鳄鱼,因疼痛刺激出的第一波剧烈挣扭渐渐弱化,我开始把住长杆儿上提,待到它整只肥厚的身子全部脱离水面,才感觉这家伙体积不小,远比在水下看着壮硕。
提升过程里,鳄鱼自身的向心力,另它下颌与铁钩之间产生拉力,这种疼痛,刺激得它几度凌空腾甩,如咬中鱼钩的蜥蜴,四肢拼命做划游状,仿佛要借助扑蹬空气,缓和一下重力钩扯的痛苦。
鳄鱼被钩拽的伤口,在重力和拉力的作用下,汩汩血浆奔如泉涌,顺着青灰的鳞甲,沿脊背和白而微黄肚皮成蛇形状下滑。可能是沧鬼的头或者脚掌,已经被群鳄的牙齿伤到,铁笼四周的水面,溶解漂散着黑与红两种血液。
黑血应该是狐猴死后,窝在血管里的血液因缺氧而变黑,红色自然是尚可呼吸的沧鬼和钩杆儿下的鳄鱼伤口释放。
为了在沧鬼这个活体诱饵失去作用前、多捕些鳄鱼上来填补食物,我急速的捣腾着长杆儿,利用鳄鱼挣扎的间歇,尽量快的向上拉拽。
手臂和背部的肌肉,膨胀得格外强烈,这只咸水鳄约有一百五十斤的样子,但它毕竟是暴力十足的活物,提拽它时,不仅要准确地调顺力道,更得提防危险。
鳄鱼前面的两只小爪子,如孩童般的手指,哆嗦着想钩抓船帮,可船身是斜面,它若伸挠的幅度太大,钩穿的嘴巴就会被扯拉得更疼,所以它最终只能任由自己被我慢慢提升。
我不可将鳄鱼一下拉上甲板,那无异于把猎物放在擂台的位置,使暴躁仇恨地扑咬我它,有机会同我决斗一场。抱着捕猎食物的目的,自己受到任何伤害,都无胜利的意义可言,我也更无这种拖沓的时间。
铁笼像火车上翻滚下来的包裹,被这群水中的土着鳄争扯撕夺。钩拉上提的鳄鱼,好似感到自己的前爪即将扒住船舷,它两只暗红琥珀色般剔透的炯亮小眼,如见到救命稻草,闪出准备爆发反击我之前的冷酷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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