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条的鳝鱼煮至半熟,划丝去骨,加黄酒和秋油细煨,再稍用纤粉勾芡,配真金菜、冬瓜和长葱为羹,汤汁浓稠雪白,堪比牛乳。
新鲜大虾去壳,剁成泥,搓成虾圆,拿鸡汤慢炖,再拌紫菜调味,虾圆雪白弹牙,鸡汤清而不淡,两鲜相配,鲜上加鲜。
已绞去臊水的鹿筋,先加肉汁汤煨,再加鸡汁汤煨,最后加秋油、黄酒和纤粉收汤,鹿筋烂而不散,汤汁浓而不腻,既上档次,又显平易近人。
只养一年的小鸡,整鸡捶碎,与秋油和黄酒同煮,看似平淡无奇,却因捶击的手法,使其口感出众。
雪白的嫩豆腐,放井水里泡三次,去除豆气,再放入鸡汤中,煮滚即刻起锅,加紫菜和虾肉,豆腐雪白,虾肉微红,紫菜深紫,微浸在清亮的汤汁中,让人赏心悦目。
蕨菜去尽枝叶,单取直根,洗净煨烂,再用鸡肉汤煨入味,素菜荤做,步骤却简单无比,既取鸡汤之所长,又不失蕨菜的本味。
豆芽去头掐尾,配燕窝同炒,直至熟烂,以柔配柔,以白配白,以极贱配极贵,煞是特别。
一个时辰过去,一个清煨鳝鱼,一个煮虾圆,一个白煨鹿筋,一个捶鸡,一个芙蓉豆腐,一个鸡汤蕨菜,一个燕窝豆芽,一共七个菜,再配上一盘薄薄的羊肉煎饼,正好凑齐八个盘,讨个好彩头。
南叶的手艺,自然没话说,看得香秀和含雪垂涎欲滴,早忘了这是给狗做的菜。深冬谨遵着南叶的嘱咐,仔细给每道菜调味,只加了一丝丝的盐,胡椒之类,亦摈弃不用。
翠云在旁瞪大了眼,从头看到尾,实在是没能挑出任何不妥的地方,要说有什么奇怪之处,那就是这几道菜,做得也太用心了,和给主子们做菜根本没什么两样,哪里看得出只是给一条狗做的?
不过,南叶这是江郎才尽了么,这几道菜,从技艺上来说,还是稍显重复了,几乎每一道都用了鸡汤,且不止一道用了黄酒和秋油。
但仅仅是这样,可构不成什么阴谋诡计,看来她向姜国府大小姐打小报告的希望,是彻底落空了。
翠云十分地不甘心,主动帮深冬和香秀把菜装进食盒,又提出:“我和你们一起送去罢,免得姜国府大小姐又为难南叶。”
如果姜国府大小姐真要为难南叶,她去了又有什么用?香秀瞪了她一眼,但还是什么都没说,毕竟这是小事。
和姜国府大小姐打交道,不是什么美差,南叶干脆只带了翠云前往,把其他人都留下了。
蜜糖在前引着路,几番回头打量她们手中拎的食盒,十分地好奇。方才南叶做饭时,让香秀四人站成了一排,恰挡住了旁人的视线,是以他们都还不晓得她们做了哪几个菜。
南叶只当没看见蜜糖的探究的眼神,只埋头赶路,蜜糖在回过几次头后,见她始终没有开口的意思,只得放弃了。
她们一路到了兰苑,那只名叫来喜的狗,正趴在正厅角落的冰盆旁,吐着舌头喘气,丁芷兰见着南叶进来,竟是前所未有地热情,一面招呼她,一面唤狗:“来喜,快来,快来,看看南叶给你做了什么好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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