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未出,室内偏暗,康熙更是背对着窗户而坐,脸色幽凉,沉声道:“朕知道你是为了救巴毅,却不必将罪名揽在自己身上,你要知道,若你执意如此,便是死罪,那时朕也救不了你。”
那玉佩若何到了巴毅手中,玉醐还是一头雾水,但她终于明白玉佩的来历,陡然而憎恨起苍狼来,弄这么个劳什子给她,不是害她么,而今却害了巴毅,她坦言道:“那玉佩真不是瓜尔佳将军的,当初是一个叫苍狼的人送给我的,只因我救过他。”
为了将玉佩之事说个清楚,她回忆起当初巧遇齐戈杀苍狼的事来,本着医者之心,她救了苍狼,苍狼为了报答她,便赠给她这枚玉佩,万万没想到这玉佩竟然是反贼之信令,而昨晚她又在老曹家酒肆遇到了苍狼,苍狼给人杀了,她这才想起玉佩来,却遍寻不得,后来听说巴毅为此蒙难,她不得不说出实情。
康熙冷冷笑道:“你这谎话编的拙劣,首先齐戈人在冷宫关着,她怎么会刺杀苍狼呢?其次苍狼是太皇太后宫里的人,他怎么会是反贼呢?第三,玉佩既然是你之物,怎么会出现在巴毅房中?”
连连诘问,玉醐连连摇头,齐戈身为妃嫔更幽居在冷宫,若何离宫来了关外,又若何刺杀苍狼,她哪里知道,何况齐戈同苍狼皆为太皇太后的心腹,而苍狼追随太皇太后并非一年两年,又怎会有反贼的信令,玉醐更是无从得知,若说那玉佩因何到了巴毅房中,即使她暂时搞不清楚,但有一点是明朗的,那就是有人刻意陷害巴毅,而此人,既然知道她有狼头玉佩,便是可以亲近她,并了解她的人。
璎珞?
心,如同给一把锥子刺穿了,这个念头乍然而起,痛得一佝偻,无力道:“我没有说谎,当日就是齐戈刺杀的苍狼。”
康熙道:“你让苍狼来对证。”
玉醐几乎是以震惊的目光看着他:“苍狼已经死了,如何对证?”
康熙懒得管苍狼的事,只凌然道:“死无对证,你便来诓朕么。”
玉醐如同吃了团棉花,堵着喉咙,半晌方固执道:“我就是没有说谎。”
康熙问:“那么玉佩缘故出现在巴毅房中?”
玉醐愤愤的:“若我知道是谁偷了玉佩陷害将军,我该一指头戳死那个人。”
她的目光被愤怒磨砺了,虽然仍旧美好,却让人看了不寒而栗,康熙不喜欢这个样子的她,特别听她的意思,为了巴毅可以奋不顾身,康熙讽笑道:“好,你可以去查,你不是最擅长查案么,可是现在你需要回去收拾行装,随朕进宫给佟贵妃看病。”
想着自己即将离开蒙江,而巴毅正在蒙难,玉醐几乎是脱口而出:“将军呢?他怎么办?”
康熙怒火中烧,忍着没有怒吼,语气虽然平静,但很是冰冷,道:“你有何权力来问朕这件事?”
玉醐容色一僵,方想起自己的身份,也重新估算了自己的分量,他或许喜欢自己,但巴毅是“反贼”,这关乎他的江山社稷,同他的江山社稷比起来,自己就一文不值,玉醐从来没打算在他心里有多重要,只是为了救巴毅,想着或许可以在他这里通融一下,听他语气如冰封三冬般冷,玉醐垂头道。:“奴才是没有权力,但那玉佩是奴才的,为此而害了将军,奴才于心不忍。”
康熙道:“巴毅他若无反心,就不必同漠北那些蒙古人私下来往,也不会弄出个假的祥瑞来蒙骗朕,而在吉林乌拉,他谎称那些刺客是漠北蒙古人,朕也是后来知道,那些漠北蒙古人便是他安排的。”
玉醐惊得唯有呆愣的份儿,良久方缓缓摇头:“皇上你糊涂了……”
假祥瑞是上官彧搞的,刺客是白音搞的,他这个八岁登基、十六岁铲除鳌拜、平三藩、安南疆、战罗刹的天子,怎会看不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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