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冬生。”我扯着嗓子喊。
“冬生呀,你回来了,回来的好,都这么大了。”孙老师笑呵呵地。
村里人说,孙老师走资派的帽子被摘掉了,按照退休干部待遇领取养老金。然而他的妻子已经病故,所以他也没有回城。
“住习惯了。”他对前来接他的儿子说。
他用养老金给村里盖了新学堂,自己也翻了三间瓦房。然而,她依旧在南墙根下坐着,别人劝说他到水泥地面上更干净,他说:“习惯了,水泥地面冷森森的。”
娘听闻村口的热闹,踉踉跄跄地走了出来。
“娘!”我惊喜地叫着,冲着娘打招呼。
娘半晌儿,回过神来,和我们说笑。
“叫奶奶。”我对儿子说。
然而儿子躲在妻子的怀里,噤若寒蝉,不敢作声,他没有见过这样的奶奶,城里的奶奶,都是衣着鲜亮,他没见过这么敝衣敝服的奶奶。
娘冲着他笑,他还是一脸惊惧,妻子也是颇有娇嗔的神情。
到了屋里,爹还是依旧醉酒,他已经病怏怏了。
“爹,你少喝点酒,伤身子。”我劝慰他说。
“爹用得着你管,你都管不了你儿子。”爹忿忿地说。
我明白爹是埋怨我,儿子也没有叫他一声“爷爷”。
在家住了三五日,临走的时候,突然村外头轰隆隆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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