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问,女人就把枕头盖在头上,蒙住了脸。
这本是她无心的举动,在我看来却带着一丝惊悚。
枕头套里的黑色头发和她的头发混在一起,遮住了她的脸,就好像她原本就没有脸一般。
看到这一幕我再次想起了那个关于黑伞女人的传说,太像了,实在是太像了。
我犹豫片刻,没有直接问出口,而是先找了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你叫什么名字?大晚上一个人醉酒开车也不怕开到水库里去,要说起来,我也算是救了你一命。”
“那你想怎样?要我如何报答你?”女人把枕头拿开,拢了下头发,露出精致的面容,她躺在床上,侧着身,衣服滑落,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露出了白皙的肩膀。
“报答就算了,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会住在这破地方?”我指了指受潮散发臭味的墙壁。
“我乐意,你管得着吗?问东问西,你是不是送我上来的时候见鬼了啊?”女人身体瘫在床上,一人占据了整张床的大部分面积。
“鬼没见到,不过比鬼还吓人的邻居倒是见了几个。”
“邻居?你都见谁了?!”我话音未落,女人一下仰起头,神情紧张,目光中隐隐有所担忧。
“二楼的盲人老太太,还有住你旁边的一个怪人,两眼全是血丝。” 我把自己进入红楼后的遭遇原原本本的告诉了醉酒女人,她听完后松了口气,拍打着弧度并不明显的胸口:“你运气真好,这楼里住的人十个里九个都不正常,结果恰好让你遇到了比较正常的那少数几
个。”
“这两人还属于正常的?”我不知该如何接话,在我看来无论画家还是瞎眼阿婆,他们身上肯定隐藏有秘密。
“跟你有关系吗?难道你也准备搬到这栋楼里?”女人端详着我,手抓向我的衣服。
我从床上站起,总觉得跟这女的说话费劲,她答非所问,似乎有意在隐瞒。
时间有限,直播马上就要开始,我也不准备跟她干耗下去,直接摊牌:“能给我说说你们这楼里每隔租户的具体情况吗?就先从你开始吧。”
我双眼紧盯着女人,想要从她身上看出些什么,可惜收获不大。
“你不是京海本地人吧?”女人连山闪过一丝狐疑,不过很快就被她掩饰下去:“当地人对这鬼地方谈之色变,根本不会过来,看来你跟我一样,都是外地来京海工作的。”
“你也不是京海人?”我有些诧异。
“准确的说,我刚来京海三个月。”女人伸出手指,说话含混不清,还带着几分醉意。
“那你是做什么的?为何会住在这里?”
“你问题还真是多。”女人揉着太阳穴:“我叫白雅儿,是一个形体模特。” “形体?模特?”我目光肆无忌惮的扫过女人的身体,线条优美、骨感,确实很适合当模特:“我看你屋里东西收拾的井井有条,手机、提包价格不菲,无论从哪方面来说你都不应该住在这破地方才对啊
。”
红楼又脏又乱,她没必要为了贪图便宜,委屈自己。
“我住这的原因你就别管了,再说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想住哪就住哪,跟你有关系?”女人的态度说变就变,不过从她后面这半句话里我倒是听出了不一样的东西。
一提到住在红楼的原因,女人马上翻脸,看来这女人和红楼之间存在某种瓜葛,她不得不住在红楼里。
脑中念头碰撞,所有信息过了一遍,我看了眼墙上的那些孔洞,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女人从事的职业是形体模特,她的邻居则是一个画家,两者的职业之间存在交集。
“邻居,墙壁,孔洞……”
我隐约好像抓住了什么,正要顺着这个方向思考,却被白雅儿的一句话打断:“你上楼的时候,有没有弄出很大的动静?”
“不算太大,只是把一楼的声控灯打开了。”思路被打断,我有些郁闷。
“你开灯了?”白雅儿双手撑住床垫,半坐在床上:“那你上楼以后,我是说你离开一楼以后,在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的时候,一楼的声控灯有没有自己突然亮起?”
白雅儿的话有些绕口,不过我还是第一时间明白了她的意思,因为我清楚记得在我上到二楼和三楼中间的时候,一楼的声控灯,莫名其妙的亮了一下,就好像有个隐形人经过一般。
“在我离开一楼之后,那层楼的声控灯确实又亮了一次,当时我以为是线路老化,所以就没有在意。” 我如实相告,说完后发现女人的脸色变得很差,她牙冠打颤,半晌才说出三个字:“它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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