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百里九不得不亲口对她说出那样绝情的话来,她不是自取其辱是什么?
那些难熬的时日,老夫人的开导,令她豁然开朗,她很庆幸,自己遇到了一位善良开通的婆婆,所以,如果再重来一次,面对这样的危险,她仍旧会奋不顾身地扑上去,以前,有一半是为了百里九,如今,全部是为了老夫人。
她开始考虑自己以后的路,不知道究竟该何去何从。她已经没有家了,如果不是老夫人,自己如今也是身在囹圄之中。现在,将军府也不能是自己的家了,自己就是一个外人,还是个讨人嫌的外人。她没有地方可以去,她空有一身曾经引以为傲的本事,却连养活自己都是问题。
原来,自己真的不如慕容诺,从一开始就不如。
老夫人曾经劝慰过她,说二皇子即将登基,按照惯例,皇子登基都会大赦天下,自己父亲肯定是罪无可恕,兄长也会受到牵累,官职不保,或者流放。但是侍郎夫人的性命好歹能得个保全,以后还要依仗她照顾。
她殷切地期盼着,若是,上天还给她一个家的话,她就彻底地改头换面,重新开始属于自己的生活。
后来,朝中安稳,如水到渠成,楚卿尘登基的日子定了下来,昭告天下,普天同庆。钦天监开始紧锣密鼓地张罗继位大典的事情。
楚卿尘继位的前三天,将百里九宣进了宫里,而且还是在早朝的时候。百里九讨厌早朝,尤其是有了诺雅以后,不能睡懒觉是小,关键是将自己的手从诺雅温软的身子上拿开很困难。
他熬到最后一刻钟,元宝在屋外再三催促,唯恐扰了诺雅清梦,才不得不起身哼哼唧唧地穿起衣服,踢踢踏踏地出了门。
百里九一走就是多半天,从宫里回来,带回了诺多的赏赐,绫罗绸缎,琳琅满目的珠宝。然后絮絮叨叨地讲朝中见闻。
诺雅正在一样样翻看皇上给的赏赐,压根就没有功夫听百里九唠叨。耀目的珠光宝气总是会令她赏心悦目,心情大好。
她感受到自己的肚子好像轻微地动了一下,就像那日大敌当前,千钧一刻之时的那一下胎动。她顿时兴奋起来,拿了两个元宝贴在肚皮上敲。
正在一本正经地谈论国事的百里九抬头见她非但充耳不闻,还财迷地教坏自己儿子,有些无奈,上前夺了她手中的元宝:“你没事的时候,可以赏赏花,画画草,多看些书也好,做些高雅的事情,不要老是这样粗俗财迷。若是将来生个儿子还好,若是女儿,也这样财迷心窍,小心被别人用银子拐跑了。”
诺雅颇不以为然:“我这是让她们自小就涨涨见识,将来女婿除非富可敌国,否则哪里拐得跑?”
百里九有些哭笑不得:“按照你的意思,富可敌国你就嫁女儿了?”
“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富可敌国都不嫁,还想怎样?难不成是想让女儿一辈子都寻不到合格的夫君,嫁不出去?”
百里九故作潇洒姿态,意有所指道:“最起码,比如说人品,风骨什么的,乱七八糟地加一起,纵然不是玉皇大帝那样的条件,也要差不许多。”
诺雅上下打量他,深以为然地点点头:“的确,可莫像我一般,身不由己地嫁了,一失足成千古恨,后悔一辈子。”
这话百里九可不爱听,撇撇嘴:“你这失足一脚捡了个金元宝,你还得了便宜卖乖。”
诺雅拍拍肚子:“记得,孩子,自以为是,臭屁自大的男人不能嫁,尤其是生得好看,朝三暮四的男人更不能招惹。”
百里九揽着她的腰,宠溺地摸摸她的肚子,感慨颇多:“如今是想出来的出不来,想进去的进不去,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我儿子再这样下去,迟早被你教坏,我有必要跟他进行一次亲密接触,彻夜长谈了,希望,现在还来得及。”
诺雅一巴掌拍掉他在自己腰间四处游弋的手,继续翻捡珠宝:“两句话就开始不正经!继续说些正事吧,三皇子怎样了?楚卿尘打算怎样处置他?”
百里九死皮赖脸地继续靠过去:“斩了。”
“斩了?”诺雅有些惊讶:“皇上不是想着给他最后一次机会么?说只要他不起兵造反,就会给他转圜的余地。怎么又说斩就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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