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雅心里这才舒服一些。
“像这种事情牵扯颇多,朝中势力又错综复杂,稍不留心就会万劫不复,不是什么好差事,皇上此举其实也是好意,可以令你我置身事外,免得查来查去,一场血雨腥风,将自己置于两厢为难的境地。”
诺雅白了他一眼:“你倒是挺会安慰自己,既然是个苦差事,那皇上为何偏生要交给三皇子?”
“矿藏乃是国库的一大经济收入,尤其是铁矿,关乎国运,更是禁止民间私自开采的,自然要交给皇子们过来勘察一番才是。”百里九解释道。
对于这些,诺雅自然不懂,就不再多问,也没有什么微词了。
下午的时候,元宝与冰魄,官洛一行人也全部交接完毕,一同进了邯郸城待命。诺雅好不容易有了空暇,想去看望薛老头。
元宝与官洛死皮赖脸地非要跟着,只剩冰魄,亦步亦趋地追在元宝身后,都是听闻了薛老头的手艺,想要去蹭一顿吃喝了。
几人也不空手,毫不吝啬地采办了不少的礼品和酒肉,沉甸甸地掂不动,索性雇了一辆车,涎着笑脸,浩浩荡荡地去了。
薛老头早就知道了自己失踪多年的徒弟竟然就是慕容山庄的大小姐慕容诺,一想起她那样小的年纪就经历了这样多的磨难,自己这多年以来,还怪罪她没有跟前尽孝,心里就酸涩地不是滋味,肠子都悔青了,就连吃饭都恨不能咬下自己的半个舌头。
百里九几人过来的时候,薛老头正在院子里唉声叹气,一见到诺雅笑嘻嘻地走在最前面,先是一愣,然后扭身就回了屋,将门插好,任凭几人敲门,好言好语地说话就是不开。
诺雅以为薛老头还在怪罪自己这多年来的不告而别,心里也愧疚,站在门口低声下气地道歉说好话。
她说得越是动情,薛老头越是难受,躺在床上一言不发,跟自己闹别扭。
官洛撺掇道:“要不,你给他跪下呗,我听说书先生都这样说的,那样才显出你的诚意,师傅自然就被打动了。”
诺雅知道自己师傅脾气怪,但是不知道他是怎样的心思,一时之间有些无奈。吩咐元宝等人将手中酒肉放下,自顾对着屋子里的倔老头道:“薛老头,今天我来,就是为了给你做顿饭吃,另外呢,恭恭敬敬地磕个头,算是正式拜师。毕竟当年我年纪小不懂事,连个正式的拜师礼都没有。你若是不愿意出来认我这个徒弟,我就做上三串糖葫芦,找你的老对头拜师去了,你可不要后悔。”
屋子里的人仍旧闷不吭声,诺雅吩咐元宝等人开始支灶洗菜,乒乒乓乓地开工。
“薛老头,你家盐巴放到哪了?”
“薛老头,你该不会只有这几个碗碟吧?”
薛老头的院子里,从来都没有这样热闹,立即吸引了附近的乡民,大家围拢了门口,好奇地向着院子里张望,小声议论。
其中就有识得百里九与诺雅的,纷纷猜测与薛老头究竟有什么瓜葛。
薛老头在屋子里终于沉不住气,一把拉开门,绷着脸就开始教训:“这许多年了,手艺一点没有长进不说,小脾气倒是不小。你看看你折腾得乱七八糟的,哪里有一点厨子的样子?”
诺雅直起身,笑眯眯地望着薛老头:“我师傅当年就是这样教的,你若是不服气,就找他理论去。”
“你!”一句话堵住了薛老头的嘴,一蹦三尺高:“自己没本事,还往师门抹黑,以后出去千万不要说自己是我怪厨薛的徒弟!”
薛老头的话,令外面围观的乡民瞬间就炸了锅:“她竟然是薛老头的徒弟!怪不得当年不告而别,没了音讯,可怜哪!薛老头,你还有什么好怪的?”
薛老头瞬间就红了眼圈,诺雅的眼泪已经“扑簌簌”地落下来,软软糯糯地叫了一声:“师傅,别怪我了吧?诺儿如今没有爹娘,就只有您一位亲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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