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建章心下微惊,他以为洛俪离京了。
皇帝突然得到关于洛俪的消息,已是她离开多日,这一恼之下才将洛康关入了天牢,“皇上因为你的来去自如,不辞而别生气。”
“笑话,他当自己是我什么人?在我眼里,你与梁表哥还是我表哥,是亲人,他不过得我喊一声夜大哥,敬若如兄却情不如兄。如果我说是拿他当亲哥哥一样,拿他如大哥、二哥与铁五表哥,那都是骗人的鬼话!
我对他,不过是年幼之时的情分。
第一次,他逼我回京,将梁姐姐参加才艺赛的事秀露给窦华浓,害得梁姐姐险些嫁给不爱的男子为妻,那一次我很失望。
这一次,他将父亲下狱,就为了逼我现身,我对他只有愤怒。
他凭什么?就因为他是皇帝就可以咄咄逼人?
劳铁五哥转告夜公瑾,如果不想让我恨他,就别再与我一次又一次地使手段逼我现身。
我虽是洛三娘,却没有你们男人口里所谓的为百姓谋福,我只做自己认为对的事。如果他以为逼迫我的家人就可以让我就范,你告诉他,如果他伤我父亲、伤我家人一分,我与他誓不为敌,我洛三娘就算嫁给天下任何一个男人,也绝不会再多看他一眼。
我依旧会离开皇城,从离开之时,或依然是兄妹情分,又或是从此陌路成仇,皆在他一念之间。这是我最后一次容忍他,没有第三次,当第三次再有此逼迫算计,我与他幼年情分就一刀两断。”
“洛表妹……你何必如此绝决。”
皇帝喜欢洛俪,这些年他们都瞧得清清楚楚。
洛俪心里没有皇帝,她对皇帝的感情,就像她对卢淮安、梁俊是一样的。
洛俪道:“不爱,就是不爱,我对他生不出男女之情、在我眼里,他就像一个顽皮的孩子,只是孩子不会伤人,我对他的容忍也是有限。
我说过,我要的人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夫婿。我的眼里、心里只夫婿一人,夫婿也唯我一个。如果寻不到,没有退一步而求其次,更没有委曲求全。我从不幻想自己不该要的,他也该面对现实。”
她果决转身。
铁建章大声道:“皇上待你真心,几年前开始,他对你的心就没变过。”
“真心,真心就是逼走我身边每一个对我有爱慕之情的人,逼着人不能对我爱慕。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渴望最寻常的感情。皇城找不到,朝堂亦没有,我就入江湖寻找。
天地之间,总有他权力无法触及之处,亦有他手中权力阻不了的人,更有他无法阻挡的情。若他逼急了我,我一死又有何妨,只要恣意张扬地活过,只要我无愧于心,我又有何惧。”
洛俪翩然而去,化成月夜的一片浮云,令人可望而不可及。
朱娟从屋里出来,她与丫头站在不远处,听到洛俪的话,面露忧色地道:“夫君,事情是不是麻烦了?洛妹妹不会真的和皇帝对上?”
“皇上对她深情成痴,而她却对皇上没有那种意思,现下更是心生怨恨,他们两个都是聪明人,皇上想逼她,她又看清皇上的用意……”
太糟糕了。
“那夫君就别将她说的话告诉皇上。”
“我不说,皇上就不会放了三表叔,皇上不放人,洛表妹只会对他怨恨更重。这件事,说不是,不说也不是。倘若不说,洛表妹会误会生恨,皇上他日知晓,定饶不得我,我必须说。”
当天夜里,洛俪去了白云庵竹林里,漫步其间,伐了一棵玄竹,依旧切成六尺长一段,并未劈成几块,寻了东西绑好,又到芦苇潭取了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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