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励”的大名排居第一,成为当之无愧的解元,而彼时有自称梁励的书僮向督学府告罪,说梁励考完乡试后,回家就病倒了,无法参加皇城举办的秋闱盛宴,还请谅解。
郁祭酒还盘算着,在盛宴上得到机会,就将爱女郁亦菡许配给梁励,可这小子病了,参加不了盛宴。
素缱递完请辞文书,回到岁寒馆时,洛徘正坐在外院花厅上,眉飞色舞地与洛俪说话。
“长姐,那个叫梁励的京南县百家洼学子得了解元。小纪此次考了个第七名,而我得了个倒数第六,我早前就没想能过试,多亏长姐这几月的教导,意外得中举人,呵呵……”
洛徘一是试探,她想知道,这个叫梁励的是不是就是他家长姐。
红榜上公布的中举名单,大部分人他不认识,可他就是觉得,如果其中有人是长姐,肯定才华定在小纪之上,他就锁定排在小纪之前的六人,有四人他听说过,是皇城书院的学子,还有一人是随父入京的学子,唯有梁励这个人很神秘。大家都在说京南县飞出个大才子,可京南县的学子对此人一点印象都没有。
也就是说,梁励是凭空冒出来的。
京南县排得上名号的学子就那几人,他们都不认识,这就有大问题。
洛俪神色淡然,丝毫没有半分激动。
激动的是洛徘,更是吴氏,吴氏想到自家长子才十三岁,就是举人了,这可比洛康当年还厉害,虽然名次不显,但过试了,这就是本事。
洛徘也就是下场历练,根本没想过过试,现下过试连他都颇是吃惊。
洛康已经发了话:“阿徘年纪尚小,不必参加明春的会试,先去皇城书院念几年书,待大些再下场应试。”
吴氏自然是听洛康的,但知道消息的人家都上门道贺,将洛徘好一声夸赞,“洛大人当年是个中翘楚,洛三公子也是人中龙凤,小小年纪就是举人。”
道贺的人家多有女儿,大家都打着主意,若是把女儿许过去就好了,洛徘将来肯定是有大出息的。
洛徘又道:“长姐,我听国子监郁祭酒大人说,这个叫梁励乃惊才绝艳之人,书法极好,文章让人读后回味无穷,可惜听说一出考场回家就病倒了,连秋闱的摘桂宴都无法参加。否则,我倒有心与她结交,当个朋友处。”
洛俪微微笑道:“三弟大了,多认识几个朋友也是好的。”
“我听说郁祭酒大人正令空中下人四处打听这位梁励家住何处,要把郁姐姐许配给他,也不知道寻没寻到人?”
素缱噗哧一声就笑了起来。
姑娘也太厉害了,扮成男装出去,还能迷得人家要把女儿嫁给她。
洛徘更加肯定,洛俪就是梁励,心里只不点破,想着洛俪身边的大丫头都知道的秘密,可他却不知道,又暗暗气恼。
洛俪招了招手,洛徘走近,“长姐有何吩咐?”
“我就是……梁励!”
声音很低,却足够洛徘听得明白。
洛徘瞪在眼睛,没想她居然会承认,可她承认了,他心里更难受。
洛俪笑问:“有何不妥?”
洛徘蹙着眉头,“长姐此番独占鳌头,连多少男儿都不如,我等惭愧。”
“名师出高徒,这有何惭愧的。我可是祖父倾囊相授教出来的,岂是寻常人能比的,我不过是因有一个好先生,而考得好名次。”
不是她的功劳,也不是她才华太高,着实是她祖父太厉害。
洛子所授,岂会是凡夫俗子。
洛徘吐了口气,神色凝重,似有所思,良久才悠悠道:“长姐,我以为,我……应该去顺天府读书,若能得祖父指点一二,岂不受益无穷。”
“那是自然。你还小时,祖父与伯父都曾几次写信,希望你能去顺天府,只后来却是四弟去了。四弟偶得祖父指点,书法不错,文章也好,更得夫子喜爱,就连祖父也夸,说他读书上头的灵性不在爹爹当年之下。”
洛徘若一心向上,就算吴氏不舍,也必须遵从他的意见。
洛徘在吴氏心里因是长子,有着非同寻常的地位。
洛徘中举人的事,就跟一股风,不到两天,整个皇城都知道,还说这是近百年来以来年纪最小的举人。没几日,江南顺天府家书到,信中说洛徊在苏省乡试中,洛徊考了个倒数第五名举人。
吴氏的两个儿子都中了举,吴氏好些日子都乐得见人就笑。
吴嬷嬷道:“太太,两位爷,一个第六、一个第五,还真是兄弟,连名次都是挨着的。”她很识趣的不提倒数二字,毕竟两位爷的年纪在那儿摆在,十三岁,明年才十四呢,这个年纪考中秀才都稀奇,何况还是举人。
吴氏道:“四爷曾说,中了举人要回皇城,我瞅着年节前他许能回来。”
洛仪因她的孪生哥哥都中了举,在女学里大肆宣扬,闹得整个女学都知道。吏部尚书洛康的两个孪生儿子今秋都中了举人,一个第五名,一个第六名,就连在朝当差,一些清流。官员时不时恭贺两声。
“恭喜洛大人,听说令郎不到十四就中了举人,可喜可贺!”
又有人说:“洛家底蕴在哪儿,儿郎个个都是会读书的。”
洛康觉得儿子争气,他面上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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