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笙的时间变得越来越紧。
不仅要上课,去医院探病,还要去易方零件看文件。
她不是工商管理专业,所以一看见报表就头大。
不懂的地方又不能随便乱问,这是荀智渊嘱咐她的——
她去公司的主要作用是当定海神针。不耻下问就成了短处,慢慢地,下面的人会把她当成实习生。
艾笙的办公室就在荀智渊助理隔壁,有疑问去解惑也方便。
这天磕磕绊绊地看完了所有文件,艾笙将几分存疑的拿到秦山办公室。
刚进门,就见秦山办公室里有几个熟面孔。
大家整装待发,脸上都带着几分壮士出师的坚毅。
艾笙怔了怔:“今天有什么活动吗?”
秦山解释道:“是这样,华盛集团的大小姐今天办生日宴。我们准备参加”。
华盛集团大小姐?
这段时间华盛连个音讯也没有,艾笙还以为公司已经放弃了。
没想到坚持到现在,还想吊死在池宇盛这棵歪脖子树上。
“既然你们要去,我就留守公司吧。刚好还有几本大部头的书要看”,艾笙率先说道。
秦山直接搬出五指山,“荀总刚才打了电话,让您一起去。刚才您不过来,我也要去找你呢”。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荀智渊在医院里,也遥控着一切。艾笙怕把他气得病情加重,迂回地说:“我在公司能出几分力,你是知道的。我一个女人,和华盛那边没多少交集。这情况,你比我爸更了解”。
秦山沉吟一会儿,最后笑道:“总经理交待的话,我不敢擅作主张。如果您有什么不方便,可以给他打电话”。
一句话就让艾笙没了拒绝的余地。
她咬牙看着面前这个稳重的年轻人,扯起来的嘴角都是僵的。
推脱不了,艾笙只能赤手空拳地上阵。
要去宴会就不能失礼,她换了件淡绿色双层罩纱长裙,打理了一下头发,就跟着一群人去了宴会地点。
宴会办在一个清代别院内。
别院是文物保护景点。能在这儿举行宴会,除了财力,还得有人脉。
汽车穿过一片茂盛的常青树林,终于见到了建筑群的内门。
可在门口,一群人却被挡了下来。
“这是华盛总裁办给的请柬,怎么会有假!”,被挡了架谁都不会有好心情。
秦山脸色难看地和人理论,那张精美的压花请柬成了烫手山芋。
保安一脸大公无私的表情,“你这张是之前的版本了。后来有人乱派请柬,池小姐怕阿猫阿狗都来浑水摸鱼。就换了样式,重新给亲朋派了一次。大家都以最后的版本为准”。
还没见到这位池小姐,就已经尝到了对方的厉害。
易方零件的人有的已经按捺不住,面红耳赤地喊道:“骂谁阿猫阿狗呢!”
保安往后退了一步,狗仗人势地回了一句:“我只是实话实说”。
一向沉得住气的秦山也按捺不住了。两手紧紧攥成拳头。
艾笙朝易方的人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上前一步说:“请柬是池总给的,为什么要经过你的同意。池家的保安已经势大到能骑到主子头上去?”
她扭头平静地对秦山说,“秦助理,你给池总打电话。问问他,这个地盘,到底谁能做主?”
奴大欺主的高帽子,保安可承受不起。
原本嚣张的气焰这时候萎了,期期艾艾地开口:“这……换请柬都是上面的指示。我哪能做主?”
艾笙冷笑:“谁说的,你刚才那股劲儿不是挺有主子风范?”
保安被她说得冷汗直冒,干笑道:“您就别开我玩笑了”。
他话音刚落,一辆车“呲”地一声停在了旁边。
连请柬也没出示,电子栅栏就开启了。
难道是池家人?
艾笙扭头,便看见后座下来一道清俊身影。
池宇盛虽然是主人,但身上却是简单的衬衣西裤。
这样一穿更凸显出他有力结实的身材,不像那些弱不经风的男人,只剩花架子。
他大步走近,侧脸被光影削出深邃的立体感。
被他一衬,刚才气势汹汹的保安立刻成了鹌鹑。
“荀小姐大驾光临,真是没想到”,池宇盛手卡在劲腰上,露出一口白牙。
他一笑艾笙就觉得可恨,“这个地方的待客之道不尽如人意。正打算回家呢”。
“别啊!要真让你走了,我池家失礼的事情不就坐实了吗?不如留下,给我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话是这么说,可他脸上却没有什么歉意。
看来是料定他们有求于他。
这个男人还真是快滚刀肉。艾笙扫了一眼秦山,后者不着痕迹地点头。
再不愿意踏入这个是非之地,也得硬着头皮上了。
艾笙抿唇一笑:“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池宇盛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面色冷冽地对呆若木鸡的保安说:“站好你的最后一班岗”。
能坐到这个位置的男人,从不优柔寡断。
这是艾笙从苏应衡身上总结出来的经验。看来普遍适用。
进了别院内门,借着明黄澄亮的光线,古香古色的建筑群,像幅画卷展现在人眼前。
下了车艾笙才察觉他们这帮人果然像强行闯入。
为了应景,来参加宴会的人或穿旗袍,或穿长衫,像从遥远的时代姗姗来迟。
相比之下,易方零件的代表们就显得格格不入。
本以为只有一次下马威,第二次来得猝不及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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