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郑、周三人来到百里无忌的高台上,向百里无忌施礼。
百里无忌低头饮茶,不置可否。
三人面面相觑,不明白皇帝沉默代表着什么。
整整傻站了一柱香的功夫。百里无忌还是不说话。
三人交换眼神,于是,郭廷谓上奏道:“圣上,臣不该只知防守,不思进攻,才会被周校尉趁势而入。臣知错了。”
百里无忌依旧不说话。
郑彦华也上前道:“陛下,臣也犯了如郭校尉的错误,臣知错。”
百里无忌依旧沉默。
郭廷谓、郑彦华使劲地朝周保忠施眼色,可周保忠却拒不上前认错。
过了良久,百里无忌猜测周保忠这小子是不会主动承认错误了。于是,百里无忌才将手上早已冷却的茶杯放下。
百里无忌开口道:“信臣,你的错误不仅仅是只顾于防守,你还犯有更大的错误,那就是不知变通,遇敌紧张,你已经在特战军中待过不少日子,也领过兵上过战场,论经验你可比别人多出不少,你在遭遇周保忠骑兵攻击,火枪兵无法阻止骑兵冲锋时,若见机行事,令火枪兵停止射击,全军投掷手榴弹拒敌,想必不至于如此轻松让周保忠击溃。”
郭廷谓脸色发红,俯首道:“臣谨记陛下教诲。”
百里无忌继续点评道:“郑彦华,你的错误不在于只知防守,先立于不败之地,只思进攻也不迟,但你却将全军置于高台上,失去了机动兵力,这样你就等于自断了手臂。最重要的是,你眼见盟友遭受灭顶之灾,却无法向其出兵增援。”
郑彦华也俯首应道:“臣谨记陛下教诲。”
百里无忌瞟了周保宗一眼,冷冷道:“周保忠,怎么,你觉得自己今日演练很成功?”
周保忠显然心中有些傲娇,但在皇帝面前,总还是有些收敛。
周保忠低头应道:“陛下,臣只是尽力而为。”
“呃……。”百里无忌显然被周保忠一语堵塞了。
百里无忌猛地一拍放茶杯的桌子,只听“呯”地一声,茶杯弹落地下。
见皇帝发怒,郑彦华、郭廷谓二人赶紧噤声而立,而周保忠心不甘情不愿地再次低头请罪。
百里无忌怒声说道:“周保忠,汝父就是这么教你带兵的么?拿麾下三成将士的性命做为你立下赫赫战功的垫脚石么?汝可知道,这些士兵皆有父母妻儿。”
周保忠方才明白为何皇帝为如此发怒,自己今天如此狂妄行事,实在是与郭、郑二人平日私下揣摩新军火枪兵、骑兵战法才有的策略,也是因为今天是演练而轻率地进行试验。
周保忠心知,如果今天是实战,战场上如此做,自己无疑是个功臣,但今天,在皇帝陛下面前演练,自己如此做,那就坏了视兵如子的名望,这想必也是陛下动怒的原因。
有些事只能说不能做,有些事是只能做不能说的,而今天的事,是既不能说,也不能做的。
周保忠明白了,他赶紧跪下向皇帝请罪:“臣愚钝,臣不该令士兵以血肉之躯掩护后军,请陛下治臣枉杀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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